人到三楼的时候,宋婶已经不在屋里了。 “宋婶人呢?”天歌问道。 方才她一直在楼下,没道理人离开揽金阁她却不知道。 “未央带她去隔壁了。” 揽金依旧是那副懒散的模样,可语气显然比昨儿个晚上的状态要轻快愉悦许多。 看来她猜得不错,方才母子相处尚算愉快。 “你把宋婶支开是想跟我说什么?”天歌自己找了个地方坐下来。 “我……她说,这些日子以来,你对她和宋千二人很是照顾。”母子分别多年,如今让他在旁人面前喊自己的母亲,的确还有些不太习惯。 “所以你这是准备感谢我?”天歌挑了挑眉,“虽然我不是奔着挟恩来的,也没有做点好事索要好处的习惯,但如果阁主心情不错想拿钱砸我,或是给我什么别的好处,我也并不介意。” 揽金白了她一眼:“你跟姬家那小子合伙薅了多少银子当我不知道么?若是仔细论说起来,至少有一半是揽金阁身上薅下来的,还想贪心不足要什么?” 天歌耸了耸肩,“银子这种事,哪有人嫌多的?我前些日子听人说,汪家握在汪潘氏手中的银钱都被人半道劫了,在江南这地盘上,除了你有谁敢抢要到官家嘴里的肉?我要的这点,跟你劫的那些比起来,不过是毛毛雨罢了。” 揽金:“……” “她想继续住在你府上,所以我准备将西湖边上的另一座宅子赠与你。” 不再与天歌扯皮,揽金说出自己喊天歌来的目的。 “那座宅子在姬家别院旁边,只是比姬家的宅子要大一些。当年小的那座我输给了姬家老头,大的那座虽然常年有人清扫,如今却依旧空着。你若应下此事,地契和宅契午后我便让人送去林府,你们随时可以搬进去住。” 天歌微微愣怔,没有想到揽金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以为她仍在犹疑,揽金又道:“那宅子有一座高阁,可便览西湖美景,更配有一处校场,各式需要之物皆有不说,跑马也足够宽敞。听说这些日子你让褚流在带那些孩子,可惜却不是所有人都适合他的功夫。我手底下倒是有一些武师,最近这些日子好像刚好无事可做,正巧还多出来一些良驹……” “妥!”不等揽金说完,天歌当即拍桌敲定,“就这么说定了!可不许反悔!” 揽金闻言笑了:“君子一言。” “立字为据!”天歌接口说完,已经从旁边的书桌上拎过来白纸,顺带还蘸了几笔墨,脸上漾着笑,“白纸黑字的,我这心里踏实。” 对视之下,终究是揽金败下阵来,接过笔就着榻几在纸上写了起来。 天歌这才美滋滋问道:“放着你揽金阁这好地方不住,非要去我那小破屋,难不成小千是你的亲弟弟?” “他是我乳娘的儿子。”揽金埋首写字,话却没有停,“当年乳娘为了救出我母妃,自己大火困在行宫之中。那时她身边还有一个不足岁的小儿子,被母妃带了出来。” “母妃当年生我的时候,身子不大好。我由乳娘一直带到了三岁,母亲的身子才勉强恢复。后来出了皇后宫谏的事情,乳娘又随着母妃到了行宫,一直在她身边悉心照料。宋千是老来子,乳娘很是上心,所以母妃便特许她将孩子带进行宫养在身边。” 二十多年的渊源说的简单,但其中的波折辛苦,却非是三言两语便能盖过。 乳娘对揽金母子的忠心难得,宋婶对其子的照料又何尝简单? “她不想让宋千知道这些,我便依着他。揽金阁里她既不愿来,我便只能尽己所能,让她和宋千能过顺心一些。所以这宅子说了给你,便是真的给你。” 说完这话,揽金放下笔,将手书递给天歌。 天歌一边吹着上头的墨渍,一边道: “我倒是觉得宋婶怕给你添麻烦。若是她住进揽金阁,有心之人只要留意到,定会翻出你的身份来说事,届时只怕小千也会牵连进来,于谁都不是什么好事。不过你既然如此诚心,我便也给你做个保证,不让宋婶在府上受半分委屈,如何?” “谅你也不敢乱来。”揽金轻哼一声。 “要不你顺带再安排上几个人去那大宅外头守着?过几日便要去姑苏,褚流一个人我怕照应不过来。”天歌继续建议。 “不消你说这个我也会安排好。”揽金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