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歌微一愕然,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话。 本想否认便算,可是想了想,她指了指对面的石凳。 “坐下说。” 田鸡一屁股坐下,但却依旧盯着天歌,好似要从她脸上看出什么端倪来。 哪怕是一丝慌乱,也能证明他的猜测没有错。 然而天歌的神色却分毫不变,甚至毫不避讳地迎上他的目光: “没有瞧不瞧得上,配不配得上之说。敬人者人恒敬之,辱人者人必辱之,但欲人敬己,先得自敬自重。这样一来,别人如何,便也与你无关了。” “……听不懂。” 天歌:“……就是说,只有自己瞧不起自己的人,才会觉得别人瞧不起自己。只要你瞧得起自己,就算别人践踏你辱骂你,依旧无法将你踩落泥潭。” 田鸡咬了咬唇,沉默半晌: “读书人就是会说瞎话。” 天歌没有笑,反而想起先前的打算: “你想读书识字吗?” 田鸡眼神一亮,不过很快便灰暗下去,“书院的先生不让旁听,我跟豆包去爬墙头的时候,被里面的人赶下来,那些孩子也用石头砸我们。” 说到这里,田鸡又加一句,“不过我们也不会吃亏,那些砸我们的小兔崽子散学路上被我们用弹弓崩得屁股开花!” 天歌噗笑出声,忍不住伸出手在田鸡的脑袋上摸了摸。 “倒是不吃亏的性子。” 田鸡面上有些不大乐意,但却没有避开。 天歌忽然就想到了赵禾嘉。 那个留在青城,师从周燮求学的聪明孩子。 收回手,天歌站起身来: “你们若是跟着我,除却可以学到功夫,还会有先生教你们读书习字。但是,就如你们先前会对我提条件一样,我愿不愿意收你们,也一样有条件。” 田鸡微微一愕,可是很快跟着站起,两只拳头紧紧攥起: “我肯定能留下来。” “谁知道呢?” 天歌耸了耸肩,唇角弯向一边,抬步越过田鸡往前走去: “走吧,再不去,可就真没多少剩的了,说不准这就是最后一顿了。” 田鸡站在石桌前,看着白脸少年远去的身影,咬了咬唇,还是跟了上去。 见天歌走来,许三当即将自己手边的酒递过去: “来来来,林公子来饮!” 天歌笑道:“各位义士尽兴便好,林某饮少辄醉,不敢轻尝。不过许三哥烤的肉味道不错,在下倒是想多吃几块。” 许三虽是莽汉,却也不是不通情理之人,尤其一听天歌后头的话,当即将自己手中烤好的肉串递了过去。 天歌也不客气,当场便咬下一块。 虽与先前银箸小品不同,但却依旧比众游侠吃相好看。 灌下一口酒,许三抬手拍向天歌肩膀: “今日林兄弟如此厚待我等,便是拿我们不当外人,往后若是有什么用得着咱们弟兄的地方,尽管开口比不客气!林兄弟的事就是我许三的事!” “也是我十六的事!” “也是我的事!” 听着院中此起彼伏的呼声,天歌心中只觉说不出的酣畅痛快。 然而这声音对刚一进府的孙三来说,却着实吓了他一大跳。 但此时此刻,他已然顾不得这么多,只冲着院里跑来,一向持重的样子也有几分慌乱,甚至还没见人就大喊起来: “公子!不好了!出事了公子!”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