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话,是对那老先生的孙儿说的。 此话一出,外头那阿亮的叫嚣这才熄了,只听见外头有人收拾雨布的声音。 屋门推开,徐芮领着大夫并几个婢女一道进来,开始动手拉上帐幔和手持屏障,只小心将归云岫腰间的伤处微微露出。 老大夫从药箱里头拿药,刚合上盖子,又对旁边的徐芮提醒: “对了,一会儿我给陵少爷开几副安神的药,让他好好睡上几日。这些日子他睡得不够,本就有些体虚,今日又淋了雨,情绪波动太大,只怕这病还得缠绵几日。” 徐芮闻言点了点头,“多谢大夫。” 这时,床上的归云岫攥了攥手边的被角,带着几分担忧看了过来: “陵少爷怎么了?” “没什么大碍。”徐芮本就情绪不行于色,这话说出来也显得轻描淡写,“不过是淋了雨,发了点烧,如今正在屋里躺着,吃点药退完热,好好歇歇就行了。” 然而归云岫一想到那个闯入雨中的身影,心中的愧疚与忧心便再次涌了上来。 想到这里,她看向徐芮,“我可以去看看陵少爷吗?” 这次不等徐芮回答,旁边正在解绷带的老大夫先发了话: “你都伤成这样了,还敢来回走动?先前若不是有林花师给的神医之药吊着,只怕小命都捡不回来,如今还是老实躺着,在伤口结痂前,哪里都别去。” 大夫都这样说了,徐芮还能说什么? “阿陵自己肯定也是希望你先养好伤,不然你就算去看了他,等他知道了也只会自责。” 归云岫神色微黯,只得点了点头。 这时候老大夫正好在帮她处理伤口,许是绷带微微撕扯到,归云岫闷哼一声,眉头紧紧蹙起——但也仅是如此,在那闷声之后,尽管眉头依旧未曾舒展,但床上的少女却自始至终没有喊一声疼。 风雨之声中,伤口很快重新包扎好。 徐芮吩咐婢女们好生照料归云岫,自己则跟着去送大夫。 谁曾想这时候,归云岫却忽然喊住了她。 “怎么了?”徐芮问道。 归云岫深吸一口气,好似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但在真正开口的时候,却带着与她此刻的状态截然不同的果决。 “我想见见林花师。” 说完之后,似是怕徐芮误会,她又补充一句,“很重要的事情。” 徐芮闻言点头。 “好。” …… …… 天歌来的很快。 先前她以为归云岫或许会是归家灭门案的关键点,可是在昨晚的交谈之后,她便打消了这样的念头。 归家这位姑娘好似并不愿意跟自己说实话。 所以她才将主意打到了天目山,想着亲自上去探上一探。 但是今晨突起的大雨,却阻断了她的路。 就在她想着接下来要如何做的时候,徐芮的消息送到了林府。 “这还真是来得巧,只是不知道这位归姑娘相说的,是不是我想听的。” 这是临出门前,天歌跟褚流的随口之言。 “公子走上一趟不就知道了?” 褚流撑伞送天歌上了马车,自己则坐在了车夫的位子上。 自打孙三接手了天衣阁之后,褚流便接替了他车夫的位子,如今都是他跟着天歌一道。 车轮溅起路上的水花,褚流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公子,有人跟着我们。” “又是那些白衣人?” 昨儿个晚上回来的时候,天歌就觉察到有人跟着了,只是如今她已经和胡承修达成协议,便也没有去在意这些。 只要不是潘炳涵的人就可以。 褚流轻嗯一声,而后带着几分犹豫,“那胡承修既然不信任公子,您为什么还要和他合作?” 昨儿个在天歌奇迹败坏要走之前,胡承修终于收回不正经的言辞,说了一件正经事。 “许是因为潘炳涵这件事,在他心中也并不简单吧,所以他也需要帮手。不过虽然老话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但抛开潘炳涵,他与我之间,我们彼此也并不信任,所以也还是得防着。” 天歌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