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溪露水新菊之香,染红枫点晕之色,用之可有西子浣沙沉鱼之效。此方第一道工序,摘选新雨秋菊为主材料,将……” 朱老爷子和苏明河二人神色再变。 旁边正吃着菜的徐陵也不由放下筷子,连嘴巴里的东西也顾不上咽下便叫嚷道:“里到底想若什么?!” 少年人望着那被喷出的饭粒,往后坐了坐,“吃完饭再说话可好?” 徐陵面色一红,若不是着急,他哪里会这般不顾形象?这始作俑者居然还敢笑话自己! 将口中东西咽下之后,徐陵一把抢过少年人手中打开的瓷瓶,冷声道,“你到底想做什么?枉费芮姐对你一片信任,你居然为了一己之私泄露徐记秋方!林花师,你到底是何居心!” “是啊,我是何居心呢?”少年人耸了耸肩,重复着徐陵的问题,然后望向朱老爷子和苏明河,“二位家主觉得,我又是何居心呢?” 瓷瓶已经打开两瓶,就算是少年不说,朱老爷子和苏明河也多多少少猜出少年的目的。 一旁的徐陵看着少年的慵懒无恐和对面二人的凌厉阴沉,再仔细瞧着手中的香脂,终于觉察出不对来。 “这浣溪沙……这浣溪沙居然跟朱记新香美人脂和苏记的晚凝香一模一样!” 徐陵心中震撼,一种可怕的念头在他心头升起。 将少年人面前剩下的瓷瓶全部揽在怀中,徐陵将那些瓶瓶罐罐挨个儿打开,然而由于急促紧张,手竟然微微发抖,接连两次都不曾将那瓷盖揭开。 旁边的朱老爷子冲明叔使个眼色,便见明叔往徐陵跟前走来。 眼见将到跟前,再走一步便可伸手将徐陵怀中瓷瓶悉数抢过,却见一物从他袖边擦过,直直钉碎了旁边小几上的茶杯。 “走到那里就行了,徐少爷自己长着手,并不需要阁下代劳。” 少年的声音一改先前懒散随意,化作冰冷漠然。 明叔身子一震僵在原地,不由想起少年与那一对刀疤兄弟的交手来。 而这间隙,徐陵已经打开了一只瓷瓶,先是嗅香,再熟练的将那脂膏涂抹晕染在自己的手上对光查色。 “朱记新香秦楼月……” “朱记新香雨落荷……” “朱记新香小庭花……” 望着徐陵快速的闻香识香,天歌面上的惊叹再也掩饰不住。 先前听徐芮说自己这个堂弟于香道颇有天赋,却不知竟是这般超凡,一嗅一看,便可识香,就是天歌自己,也自问做不到。 就在她感慨之时,徐陵已经打开了最后一只瓷瓶。 “苏记新香小楼春……不对,不是小楼春,这味道比小楼春多了紫竹和浮叶,颜色也比小楼春更透,是朱记新香醉汀芳……” 中间虽有波折,但最后的判断却全然无误。 “这些……就是徐记的五款秋香?”将最后一只瓷瓶放下,徐陵望着天歌,面上已经不辨喜怒。 “曾经是。”天歌摊开手。 徐陵目光沉沉,慢慢站起身来,望着坐在对面的朱老爷子和苏明河。 “好一个朱记,好一个苏记!竟然不知羞耻的做出盗人香方这种下三滥的勾当!百年世家的脸都不要了吗!” 随着一声怒吼,桌上的杯盏盘子皆被扫落在地,化作响亮的碎裂之声。 朱老爷子拿起手边的烟杆,在桌上磕了两下,正欲开口,却听一道懒散的声音先至。 “盗方这么大的帽子,可不敢随便扣。朱记好歹是咱们大周第一脂粉行,苏记更是名列三大脂粉行之一,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等宵小之事?快给两位家主道歉,莫要胡言乱语。” 徐陵怒中带愕,望着眼前的少年人,“我胡言乱语?他们盗用徐记的香方为己用,我还不能说了?!今儿个我不仅要说,还要去告官!咱们府尹衙门见!” 说着,徐陵绕开众人,径直往门口走去。 然而没走几步,便有一只手从身后按上了他的肩膀,让他动弹不得。 “不是说了嘛,曾经是,又不是现在是。年轻人干嘛火气这么大呢?”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