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索,却还是放人进来。 朱成益汲汲皇皇进门,简单行了个礼之后,便迫不及待凑到老爷子跟前。 朱老爷子闻着长子身上的汗腥味,不由皱了眉头,连吸烟的动作了停了下来。可等他听朱成益说完今天的见闻,看到他递来的盘子时,先前的嫌弃芥蒂便一点也顾不上了。 将手中的烟斗放在榻上支着的小案上,朱老爷子小心的用拇指并着几根手指将那香粉捻了捻,又放在鼻前闭眼嗅了嗅,再睁眼的时候,面色已然凝重至极。 他没有想到,自己不过刚离开临安城几日,再回来徐记居然就闹出了这般动静,一边是跟府尹神医联合的施香,一边得了翟高卓的青眼和临安百姓的民心。 朱老爷子盯着手中托盘上的香粉。 徐记如今得来的这些,都是在那个姓林的小子成为他们的花师之后。 朱老爷子将手中的盘子递给旁边的明叔,“阿明,方才我吩咐你的事情,立刻去办。最晚明天,我要见到那位林花师。” 朱成益本想着等老爷子一回来,便跟他说这件事,所以这才急急忙忙的赶来。方才因为徐记今日的事情,他还没来得及说那姓林的小子的要求,谁知道这会儿便听老爷子居然将这件事交给了明叔去办。 大老爷心中气愤,尤其是看着自己辛苦得来的药香却被递到明叔手中,就越发委屈。可是老爷子的安排他又不敢忤逆,只能继续说起今日的事情: “爹,徐家和姬家如今联手施香,一定会在临安城大出风头,咱们朱记绝对不能落了下乘,否则让百姓们如何说我们?要不这样,咱们也施香,实在不想施粥施粮也行,总之不能被他们比下去。” 朱大老爷观察着老爷子的神色,见他并不为所动,又道,“或者咱们动动手脚,徐家不是施的药香么?是药三分毒,若是有人用了他家的药香得了什么病或是丢了性命,徐记可不得成为百姓们声讨的……哎呦!” 朱大老爷说到一半忽然惊呼一声,老爷子手中的烟锅直接“当当当”接连敲在了他的脑袋上。 “你是猪脑子吗!徐家的药香方子是谁配的?那是大周有名的神医!神医!人家能想不到这些?能用那些发病的东西来制香?你使个绊子让人患病或丢了性命,人家神医查不出来?!就算查不出来,徐记只是个依方制香的,罪责由谁承担?!还不是林神医!你可知道神医背后就是翟府尹?!你这是活生生扇了府尹大人一巴掌!嫌你老子活得太久了吗!” 朱老爷子简直要被自己这个蠢材儿子给气疯了! 当初这小子一出娘胎,自己怎么就将他给掐死呢! 活了这四十多年,简直就跟上辈子的冤家来寻他索命的一般,让他丢尽了脸面受够了气! 朱成益被那紫金烟锅头敲了数下,先前还只是疼,后来变得又疼又烫,最后溅出来的烟草火渣落到他头发上,甚至还烧焦了几根。 闻着那股子焦糊味,朱老爷子这才长出一口气,收敛了自己的脾气。 “我不要求你跟成德一样,事事深思熟虑皆有主意,你爹我只盼你一点——以后做事带着脑子,带着脑子!”老爷子觉得自己为这个蠢材简直操碎了心。 “徐记药香你就别想着从中作梗了,若是被我知道你多事乱掺和,别怪我不饶你。” 警告完,朱老爷子又给一颗糖。 “不过你先前提说的事情,倒是可以考虑。但有徐记施香在前,而且他们的方子别家都不及,我们就不能再施香了。但是施粥施饭的事情,却可以考虑考虑。但是这事也不急,今日之事之后,只怕那些米粮商户也会有动作,我们不能抢了人家的活计。这样,这些日子你留意那些米粮商户的动静,若是他们有施粥施粮的意思,咱们跟着一起凑个伙儿便是。但千万不能主动去抢人的名头,你可记住了?” 被自家老子劈头盖脸一阵骂的朱大老爷闻言,哪里有不应的道理?只是那忙不迭的唯唯诺诺样,又让老爷子不由想起自家那个事事有主见的二儿子来。 还有一个月,那孩子就回来了! 朱老爷子总算有了盼头。 …… ……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