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却没有想到眼前这小子竟然想着这么一层。 州府的绩考直接关系百姓的赋税与生活,的确是个不小的问题。 但这个问题,却不是商户或是一个小小的花师应该担心的。 “那你们就吃了这亏?”翟高卓带着几分试探问道。 他得顾忌寻常百姓的日子,但徐记这样的商户也是他治下一员,如何能因其富庶,便让人吃了这样的亏? 这是全然没有道理的。 而且向来逐利的商户里,难得有这般体谅和挂记百姓的,他又哪里真能当做没有这回事? 况且,他是答应了林神医的…… “亏自然不能白吃。”天歌笑了笑,眼中闪过一丝慧黠,“只是眼下顾全大局,只好咽下这口气。但若什么都不做,又难免助长别人的嚣张气焰,所以晚辈有个不情之请。” 听着眼前这少年毫不客气的开口,翟高卓忽然有种自己被算计的感觉。 好一招以退为进! 尤其是当他听完天歌的计划之后,更是确信了自己方才的猜测。 当师父的威逼,当徒弟的利诱,这还真是让他上下不得。 “我当你是只猫儿,原来竟是只藏了额纹的虎!怪不得林神医收了你做徒弟,你们是师徒二人,倒还真是像极,都不是那等绵软吃亏的性子。而且两个人一道绕个弯子,竟然就这么将我给套进去了。” 翟高卓这话说的直接,言辞也一点不客气,但那语气,却又不是气愤或生气不满。 若说是无奈,反倒更恰当些。 这下倒真让天歌糊涂了。 “我师父,给您说了什么?”天歌试探着问道。 翟高卓一愣,“你不知道?那你可知道你师父替人治病的条件?” 天歌摇了摇头。 翟高卓便解释道,“你师父替人治病,诊金从来不用银钱,只一点,让病患或其家人答应帮他做一件事。但具体是什么事,他又不说,只等需要之时再开口。若信不过他,怕他要挟的,哪怕病入膏肓,他也不会治。所以有不少人骂他没有医者风范,他也不理会,只不治那些人便是。到了后来,这些人没了法子,照样寻到你师父跟前。时日久了,便没人敢放胡乱放肆了。” “甚至后来你师父名声大噪,上都不少勋贵之家甚至皇亲国戚都请他治病,他也依旧是这一条。你想想,那些人何等身份,一言千金,却还是只能按你师父的规矩来。你说他这是不是把自己往刀口上放?” 翟高卓所说的这些,天歌还是头一次听到。 不过他所说的最后一句话,天歌倒是不完全认同。 林神医这行为是把自己往刀口放,却也是笃定了越是勋贵越贪生怕死。 只要那些人害怕个万一,他就绝对安全。 而起以他的心思,就算讨什么条件,也不会见是什么出格的行径。 所以这些承诺,其实又何尝不是他的另一道护身符? 这会儿,天歌忽然明白先前翟高卓说她和林神医一样,都不是绵软吃亏的性子,而是看起来像猫,却是暗藏额纹的虎是什么意思了。 “所以您请我师父来为老夫人诊病,他也跟您讨了一个条件?” 天歌忽然有些好奇,自家师父的条件是什么。 “是啊,而且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翟高卓难得玩笑,“你可知他的条件是什么?” 天歌摇了摇头。 “那天秋云那丫头寻来跟我说了徐家的事情之后,你师父紧跟着也来了,说的也是这一遭事。不过他倒没有跟秋云一样,让我为徐记伸冤,只直接说他收了个徒弟,是徐记的香师,刚做出一款药香,是他配的方子,夏季消暑祛湿最好,让我帮衬着以官府的名义搭台帮唱戏,好为你跟徐记长长脸。” 说到这里,翟高卓叹了一口气,“我说官商一体惹人诟病,也断没有为官者替商户站台的道理,此事须得从长计议。结果你师父倒好,直接说若我不答应,那这病他也不治了。他来的时候病人什么样,他再给折腾回去,只当他没上我翟府替人诊病。你说这,你说这……” 翟高卓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 天歌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林神医这性子,还真是……不知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