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产那一日,翟高卓早早就告了假,连早朝也不去,就那么守在产房外。 翟老太太更是跪在小佛堂里,一遍遍的诵着经文,祈求苏氏母子平安。 根据诊脉的大夫说,苏氏脉象沉稳强健,这一胎极有可能会是男儿,如果诞下来,苏氏又是平妻进的门,纵然前面还有周氏,这孩子也是翟家板上钉钉的嫡长子。 也难怪翟家众人会如此看重。 芷院中,周氏望着院外跑来跑去为苏氏生产忙碌的下人们,不觉折断一杆芍药。 她看向旁边的妇人,眼里晦暗不明。 “周嬷嬷,你先前说的那法子,当真可使得?” 周婆子先是一愣,很快便明白了周氏的意思。 她是周氏的陪嫁,自然事事都为周氏着想,先前苏氏有孕,翟高卓来芷院的次数越来越少,她便曾给周氏出过主意。 可是当时送去的糕点被翟老夫人误食了,周氏怕苏氏因此起了心思,是以周婆子再出主意时,她便一直道再等一阵。 这一等再等的,耽搁下来,竟到了临产的时候。 想着那大夫带着几分笃信的男胎之说,周氏终于下定了决心。 周婆子见此,眼中也不由燃气熊熊战斗之火。 “小姐放心,这件事情包在老奴身上。” 看着周婆子转身便走,周氏想起什么,又将她喊住。 她的喉头动了动,叮嘱周婆子,“千万小心,莫要教夫君发现。” 上一次她让周婆子买凶杀人的事情,就是因为没做干净,最后被翟高卓查了出来。 周婆子冲她一笑,“小姐莫要担心,老奴此去,定不会让那贱婢和那杂种好过,就算是被人捉住,也全是我一人自作主张,与小姐没有分毫干系。” 作为周家的老人,周婆子有着对主子的绝对忠诚。 周氏闻言触动,上前几步握住婆子的手,“嬷嬷放心去,若真……我定不会亏待了你家中儿孙。” 看着周婆子谢过离去,周氏的心便再次揪了起来。 直到有人来通知说苏氏生下了一个七斤二两胖乎乎的大小姐,周氏扑通一声坐了下去。 苏氏生下的,不是男胎,而是女胎。 看着外面暮色渐沉的光景,周氏恍然一惊,周婆子还没有回来! …… …… 周婆子是被翟高卓亲自扭送回来的。 还没进屋里,便被身后之人一推搡,整个人都扑进屋里,身上没有绑缚的绳索,却有着数道浸透皮肉的伤痕,疼的她龇牙咧嘴连爬都爬不起来。 “嬷嬷!”周氏一阵惊呼,带着些许颤抖,瑟瑟看向翟高卓,“夫君,这是……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翟高卓冷哼一声,“这恶毒妇人做了何事你当真不知?!” 周氏泪光莹莹,一脸凄楚可怜,“夫君在说什么?这些日子以来,妾身本分做事,除了去母亲那里晨昏定省照看之外,甚至连院门都不曾出过,又怎会知道夫君说的是什么?” 说完这话,周氏咳嗽两声,旁边的婢女连忙上前替她拍背,怯声禀复翟高卓。 “老爷明鉴,夫人自打老夫人生病之后,便一直于病榻前看顾,一日都不曾缺过,如今更是过了病气儿,也跟着咳着了。老爷好不容易来次芷院,却是不问夫人身体,而是莫名兴师问罪,真是恁的让人心寒。” 芷院里的人,大都是周氏自己的陪嫁,便如眼前说话的,就是她的陪嫁大丫头连翘。连翘本就因为当初翟高卓再娶的事情怨着他,如今说起话来,便更是刺了许多。 翟高卓原本来势汹汹,扭送着恶仆来此对峙,谁曾想却被周氏的婢女这一通抢白,不由气结。 周氏见状连忙喝退连翘,“主子说话,哪里有你插嘴的地方?还不赶紧下去,自去柴房领罚?” 说完示意连翘退下,周氏这才看向翟高卓,“夫君今日来此,到底所为何事?方才听说苏妹妹已经诞获孩儿,妾身怕过了病气儿给她们,还没来得及去瞧上一瞧。” 话了,又是几声咳嗽。 这下翟高卓就是心中有气,也不由散了几分,只望着匍匐在地的周婆子,眼中的怒火却分毫不减,“让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