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能一次又一次地去拉住楚辞,可每一次都晚了那么几秒,一次不行,那就第二次,两次不行,那就第三次。 他终于将剑意全部释放而出, 直到那一次,他终于从一个幻影逐渐变成了实体,他小心地捏了决将自己隐形了。却不知道为何,院子里的男人似乎感应到了他的存在,却没有对他暗下杀手。 楚晟仅仅是闲坐在桌子前摆弄着碗筷,轻声道:“阁下何人?为何不现身说话?” 他愣了愣,想不通到底是哪里出了变故,微山派的隐身术法高明无比,按理来说,这人并不应该察觉到自己的存在。 他只得现身而出,身长玉立站在楚晟的面前:“微山派,段临韵。” 楚晟却诧异地看了一眼他,神情晦暗:“时过境迁……段小友,游亦方近来可好?” 余令却略有着急,时间紧急,那群黑衣人很快便要来了,若再不将楚辞救下,她只会陷入更深一层的梦魇之中。他向前一步,语气带了一分自己都察觉不到的急切:“前辈,游掌门正是家师,一切都好,我正是受掌门所托,专门为楚辞而来。” “楚辞……她是我派弟子,因受反噬才堕入梦魇之中,无限轮回。” 楚晟猛然抬头,一双褐色的眼睛深沉似海,瞬间就将余令的意识包裹其中。 不知何时,他猛然惊醒,才发现自己竟然被面前这人使用了“探心”大法,有那么一瞬间,他似乎感觉自己的心事都被这人看得彻底。可他究竟是谁,为何会使用这最为上乘的“探心”大法,此等术法若非顶级高手,是无法成功的。 可他竟然在这须臾之间将“探心”用得炉火纯青,就连自己都没能察觉到? 楚辞的父亲,究竟是谁? 可楚晟却突然红了眼睛,哑声道:“孩子,你姓什么?” 这人说话颠三倒四,更是将他的称呼从小又改成了孩子,余令只得道:“前辈,我姓段。” 楚晟却笑得欢愉,笑得泪流满面又惊喜:“姓段?临韵?当真是个好名字,好名字,段啊……好名字。” 楚辞的爹怎么有点奇奇怪怪的? 余令诧异看他,却见楚晟笑得眉眼都舒展开来,他笑得弯下了腰,似乎要将这几十年的苦楚都笑尽,要在死前的最后一刻笑完,要彻底放肆地笑个痛快畅然。 余令却已如大梦初醒,这人名不见经传,长相衰老,却依稀能从眉宇之间看到年轻时俊朗的影子。 可他已经来不及多谢:“前辈,此处是她的梦中,不出半柱香的功法,魔道便会前来,到时……” 楚晟抬起了头,似乎毫不惊讶般:“她会如何?” “她被您所救,平安无事。” 楚晟平静地捧起桌上的白瓷杯,里面仍旧热气腾腾。庐山上好的云雾茶,色泽鲜亮,口感醇厚。 “我呢?” 余令轻轻皱起眉,不知该如何向他解释,他早已死去,此刻只是在这梦境中苟活。思索再三,余令艰难道:“前辈……被剑影穿心而死……” 楚晟怔怔抬起头,对上余令的眼眸。他略带茫然地重复着“穿心而死”这四个字,眼神里流淌的是谁都看不懂的落寞。 “咔嚓。” 那白瓷杯被他抚摸再三,似乎是没拿稳一般,白瓷杯从楚晟的手中突然跌落,热水滚烫,泼了他满腿都是,连胳膊上都留下了可怖的红印。 余令见状,急忙去怀中翻药,却被楚晟制止了。 “小伤,不碍事。” “原来只是一场梦。” 楚晟似乎下定决心般抬起头,笑意微微,手指却不自觉地开始颤抖:“临韵,她过得好吗?”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