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意避开他的目光,后退两步后径直跟随大部队往团内走。 眼见着她即将涌入人潮,蒋海朝趁机插进来,与她并肩挨着走。 “刚刚送你来文工团的男人,就那个开货车的!” 他语气略显激昂,引得路人目光频频投来。 顾芊尴尬地轻咳一声:“哦,一个普通朋友。” “普通朋友?”蒋海朝差点没被她气笑:“你看他那色眯眯的眼神,那能叫普通朋友?” 顾芊:“??” 色眯眯? 不至于吧…… 四周视线越来越多,顾芊只好硬着头皮往人少的地方走,蒋海朝自然跟了上来。 “你胡说什么呢。”终于没人了,顾芊这才敢大声说话。 “我胡说?你是在质疑我的眼睛?” 他说话带刺,顾芊不乐意听,又因为小腹传来的余痛,难免不耐烦起来。 “我跟他什么关系跟你没关系吧?” 身体上的不适使得她的语气跟着变差,本来心情就不怎么好,蒋海朝这男人非到枪口上撞,她这脾气,能给他好脸色就怪了。 可蒋海朝不知道她的身体情况,他能看见的只有她对自己的不耐烦,再联想起刚才开车送她上班的男人,心口混似被人用钝刀刮了一层。 澎湃的情绪在瞳孔里酝酿着飓风,他每一个字都恍若冰锥子砸在脸上,又硬又疼。 “是没关系,那饭盒总跟我有关系吧?”这才是他真正生气的原因。 “什么饭盒”她脑子一时没转过来,没好气地问。 蒋海朝不回答,反问她:“你昨天去哪儿了?” “请假,回家了。” “那我饭盒呢?” “你饭……”顾芊说不出话来了,她昨天痛经痛得要死,哪里还管得着他发饭盒…… 一时间脸色像吞了苍蝇似地难受,她咬唇,还算认真地道歉:“抱歉,饭盒放在后厨,我昨天走得急,忘记还给你了。” 身边突然死一样地沉寂,蒋海朝身上散发的危险气息把四周空气都凝固成冰。 顾芊从未见过如此认真神态的他,那双眼睛像是一潭幽暗的冰窟,瞳孔的尽头是乌漆色,再往外一层凝满了冰渣。 “你知道我昨天一整天都没吃东西吗?” 哐啷一声,冰渣子砸在她脑门,正中红心,砸地她两眼发昏。 “真的假的……?” 她抬眸,总算注意到了男人非同以往的苍白脸色,他的嘴唇,也不似往日那般有气色。 白,太白了,他的脸色不似正常人的白,不掺杂一丝血色的白。 顾芊有点懵,脑海里第一反应是,原来一天不吃东西,脸色会这么憔悴? “我这么认真地跟你说话,你还觉得我是在开玩笑?”宛如管弦低鸣的声音,让顾芊敏锐地听出他话中压抑的郁色。 说完,他冷不丁地笑出来,那笑带着嘲讽的,带着苦涩,带着他自己都不明白的纠结情绪。 他终于不再与她争辩下去,停脚,转身,大步流星离开了她身边。 他走得极快,几乎是眨眼间的工夫便离了她五十米远。 他的身形分明那样高大,路边的梧桐却将他衬地那样渺小,顾芊看见途径一块花坛边,他的身体向前踉跄一下。 她下意识伸手,才发现两人的距离是那样远。 日光渐渐从地平线上升起,阳光照在发顶暖融融的,一股冷意使得她身体微不可察地抖了抖。 整个上午的工作顾芊都不在状态,严大福以为她身体还没恢复,特意叮嘱她多休息。 孰料这人强撑着说没关系,炒完菜后按照以往的模样往饭盒里装食物,之后她匆匆忙忙赶到办公楼,在两人早约好的地点等候。 其实她多多少少有猜到,上午不欢而散后,这顿饭他或许不会来。 可她扔抱有一丝幻想。 事实证明,她就不应该对那男人抱有什么憧憬。 即使他很无辜,因为他是被自己气走的。 唉,做人好难。 一直在楼梯口纠结了二十分钟,顾芊觉得不能继续在这里浪费时间,离开久了厨房那边不好交代。 握紧手中饭盒,源源不断的热量透过铁皮盒子饭传递到手心,奇异地给了她些许力量。 怕啥,不就道个歉吗,这没什么,她顾芊什么时候还怕这个了,她什么大场面没经历过。 这样给自己打气,循着记忆,慢吞吞挪步到蒋海朝的办公室门口。 这个时间点大多职工都在食堂,要么回宿舍睡午觉,一路走来愣是没见到半个人影。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