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了她一个人。这些年他们说是交易,还不如说是相依相伴,互相取暖。 沈娆吃着甜到心坎里的蜜饯,滚烫的脸贴在他冰冷粗粝的掌心中。他的手很凉,她十分贪恋这宛如甘泉的凉意。 她的脑子混沌,可有一个念头很清晰,从未有过动摇。 那就是活下去。 晨光从窗棂中透过来,丝丝缕缕的阳光落在沈娆脸上,她好不容易才挑开沉重的眼皮,浑身无力,半天也提不起力气。 累得要命。 愣了会,才发现自己被人抱着,一双长臂紧紧抱着她,勒的她上半身酸麻。她转头见是谢槿,紧绷的神经瞬间放松,睁着眼满脸怨气的叫唤:“谢槿,醒醒。” 她好渴啊…… 往常珠圆玉润的声音,现在变得像被刮刀磨过一般,沙哑,还有点粗。她听着都有点怪,下意识清清嗓子,用手肘拱他。 “嗯……”他不适地扭了扭脖子,往她颈窝方向埋深点,低声道:“媳妇,乖,别吵。” 谁是你媳妇?沈娆眉头用力一挑,声音变得清晰起来:“别做梦,快醒醒。” 谢槿跟她在一起警惕性降低了不少,她再次出声,他睁开眼,眼神有点迷茫,像个没有爪牙的狼,没有攻击性,而后惊讶,“你还活着?” 他似乎难以置信,还探探她鼻息:“你真的活着?” “你没死?” 为什么没死三连问,问的沈娆无语凝噎,低头咬住他手指,咬的见了很深的牙印才松口,“您是盼着我死,还是不想我死?” “死了我清净。”他到底松口气,拿开手臂坐起身,疲累的转了转胳膊肘,下榻穿鞋。 “谢槿啊——” 谢槿听这像叫魂似的,忍不住皱眉,站起身,双臂环抱在身前,看着这个半死不活的女人,“叫我做甚?” “我口渴。” “我还饿。” “又饿又渴快死了!” 谢槿觉得她在那拿话在呛自己,不过也没用话顶她,给她倒水,然后把人扶起来,小心翼翼喂给她。 由于谢大爷没伺候过人,水喂的不是很好,洒出来不少,直接用袖子帮她擦了个脸,擦的人直翻白眼,才高兴的扯起唇角,“吃什么?” 她懒洋洋的躺回去,吧唧吧唧嘴,嘴里没什么味道,还苦,不假思索说:“什么都行,甜的就行。” “行,等着。” 谢槿去洗漱换了干净的衣服回来,见沈娆已经慢吞吞的下床坐到桌子旁,趴着等吃饭。 他穿着宝蓝色的曳撒,用一顶银冠固定着头发,弯身探头过来摸摸她额头,“你若是再烧,要吭声,别硬撑。” “嗯。”她招呼他坐在旁边,寻思着摩挲下巴,没吭声,时不时看看他。 她那欲言又止的模样,把谢槿弄的直蹙眉,“有话直说,盯着我做甚?我脸上又没花!” 那可是你让我问的,沈娆趴在桌子上,歪头看他迟疑道:“陛下是不是早就知道,平郡王的死与长公主有关?” 谢槿提茶壶的手一顿,而后若无其事倒杯水,喝了一口,“沈大人,妄图窥探圣意,是大罪。” 这话的意思,不否认? 不过这周围一个人也没有,沈娆翻白眼,这家伙把朝堂上那套居然搬到家里,顺着他话说:“下官知罪了。” “我问你个事,我希望你据实回答。”皇帝心思她可以不猜,但是枕边人的心思,她需要知道:“在这件事上,你有没有利用我?” 谢槿幽暗的目光沉静如古井,“没有。” “行。”她没有再问。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