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铜板塞回去,碎银子递了过去。 这是三两银子,就是吃人参都要够了。 卫大伯跪在地上,根本不顾着先站起来,就这么手捧着去接,像极了乞丐,可怜又窝囊,只是看见这碎银子,明显有些嫌弃。 阿秀,你这作坊开这么大,出手也太小气了。 阿秀怒视过去:就这么多了,爱要不要。 你拿荷包里不是还有钱? 那钱是我回去坐车要用的!这几个铜板你也要? 卫大伯跪着,一副无赖样子:你不给,我就不起来,你没听你袁婶子说?让爹给你跪着,你要折寿,下地狱的! 阿秀梗着头,任由他诅咒:我不怕,你就这么跪着吧! 胖婶轻拽了下他的袖子,示意这么多人看着,毕竟是在落后的村子里,再无耻的爹也是长辈,这样传出去,别人虽然会说这长辈不好,可紧接着,阿秀不孝,混不吝的名声也得传出去。 胖婶从自己衣服里摸出几个铜板,好声好气哄道:我替阿秀给了,你快起来吧,老跪着也丢人不是? 卫大伯冷笑一声,似乎抓住了阿秀的命门。 我这老脸不要又怎么样,阿秀不小的名声传出去,连婆家都不好找吧。 胖婶本身就是暴脾气,也变了脸色:你还要怎么着? 卫大伯贪婪的眼神看向阿秀的头上,那只翡绿的簪子:这个我看着不知什么钱,一并给了我吧,我给你大哥换只鸡吃。 胖婶上前推了他个跟头:不要脸的玩意,给你脸了? 卫大伯再老,好歹也是个常年干活的男人,这点力气他根本受不了什么伤,但他索性倒地不起,在地上哎呦起来。 我这胸口疼啊,也得看大夫 阿秀记得,他爹虽然一直对阿姆虐待他熟视无睹,可也是个老实干活的农家人,怎么如今变成了这般泼皮模样?像块狗皮膏药,怎么也甩不开。 他头上的簪子仿佛有千斤重,他一咬牙把簪子拔了下来,扔到了泥土地上。 给你,拿着赶紧走,再也别让我看见你! 要说也怪,卫大伯本身正捂着胸口,闭着眼哎呦叫呢,阿秀扔簪子的动作道被他瞬间看见了,从地上爬起来,把簪子捡了起来,爱惜的吹了吹土。 你这败家玩意,摔坏了咋整? 他笑着从地上爬起来,把簪子塞衣服里。 爹这就走了,阿秀,改日爹再来看你。 阿秀直觉他自称爹特别恶心,听见他话更是大怒:别再来了! 卫大伯充耳不闻,喜滋滋的穿着银子簪子走了,腿脚灵活的跟刚刚虚弱的样子截然相反。 胖婶心疼的看着阿秀头上仅剩的两根木簪:那簪子不便宜吧?估计和那银子都差不多了。 阿秀哭丧着脸,拉着胖婶的胳膊往里院走,一个字都不想说。 岂止是三两?是六两! 他辛辛苦苦忙碌的禾水,在第三个月才终于盈利了,拿到的分红后,第一件事就是想去买首饰,结果去的地方,里面的东西比他想象的贵多了,偏偏他看上的,还都是那些贵的。 这簪子,他来回去了三趟,最后在伙计的白眼下,咬牙去找清哥儿借了钱,才买了下来,清哥儿还笑话他,挣得不多,花的不少,想起自己说清哥儿不懂,现在只觉得清哥儿为啥不拦着他! 因为平日要干活,所以他几乎没戴过,今日是他第一次戴上,就为了回村里秀一下,结果果然人不能炫耀,让他虚荣,这下好了,簪子没了,自个落了一肚子气。 阿秀勉强撑着,在作坊盯着,到了下午,盖房子的工人们来了,才把这里交给胖婶,逃似的离了宋家村。 回去时刚傍晚,清哥儿正准备去做饭,瞧见他有气无力的样子还以为他累着了。 你这一趟也病了?我瞧着比我还严重似的。 阿秀在外人面前硬气的很,回家看见卫子清,委屈劲儿涌了上来,别人没体会过他和清哥儿受的苦,不知道里面细节,如今见了知心人,哪还忍得住,小声啜泣起来。 卫子清吓了一跳,忙拽了人进屋。 替我干一天活,就委屈成这样?得得,以后可不敢了。 阿秀被气笑了:说什么鬼话!你明知道不是的。 卫子清见阿秀还能正常交流,知道他大概没受多严重的气,也稍微安心了点,问起发生了什么,阿秀一字不落叙述了一遍,最后又抹起泪来。 我那个簪子,头脑一热就扔了出去,后悔死我了,就是借胖婶点儿钱给他都行,非要扔簪子做什么。 卫子清给他倒了一杯水,噗嗤一下笑了出来:我是听出来了,合着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