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郎话没说完,十八道天雷一股脑朝着屋顶劈去,众人提心吊胆,火红色光圈颤颤抖动一下,继而盛放出愈发明亮的火光。 火光丝毫不畏惧雷霆之势,犹如盾牌稳稳护着心爱之人。 此方天道意志屡次失手,霎时风雨大作,如嘶如吼。 天幕阴沉沉的,方圆百里都笼罩在死亡的阴影。 玄天观,繁星观主举目观天:难,难,难。 师父,还能怎么难? 再这样下去,长烨圣君怕是要和天道打起来了! 一方天道不能有两个意志,天道要那孩子死,圣君拼死要保全亲骨肉。 青玉道长甩了甩他的拂尘,看了眼手捧命盘的青叶,幽幽道:已经打起来了。 隔这么远都能感受到空中那股炽热含怒的星火之意,可见圣君快要忍不下去了。 远处山巅。 风倾自风中显现身影,身边跟着一头狼妖。 这天变得好厉害,雷霆主杀,阿倾,水玉星主这一关怕是难过了。 难过也得过。她抱着化作小狼崽的阿西一步踏出跨越千里来到被恐怖异象笼罩的浔阳,又迈出半步,凭空出现在昼府后院。 你是谁?! 水玉挚友。 她不再多言,身影一晃人已经坐在了屋顶。 和魂魄尚未觉醒的琴姬不同,和魂魄觉醒未正式归位的昼景又不同,她乃正儿八经后天修成的星主,哪怕千年前她为水玉身死一事和道姮撕破了脸,道姮还保留她的星主之位。 她不敢托大和圣君比本事,但坐在这,以身扛雷减轻昼景的压力还是做得到的。 水玉是她挚友,是她看着长大的天生道种,她们一同修道,先后得道飞升,她知道她对圣君一眼钟情的思慕,最先晓得她们相爱,千年前来迟一步看着水玉身死道消,是她毕生的憾事。 雷霆劈在她身上,房间内,昼景从入定中睁开眼。 舟舟,舟舟,你怎样? 琴姬掌心全是汗,死死咬着塞在嘴里的锦帕,摇摇头,又是一阵痛苦的呜咽声传来。 昼景看得心碎。 一炷香后。 稳婆惊喜道:头、头出来了,夫人努力,夫人加把劲啊! 十四,十四,很快就好了,很快就好了谢温颜柔声哄着女儿。 催促声入耳,琴姬发了狠,恍恍惚惚中听阿娘说孩子出来了,她心神放松,彻底晕过去。 雷霆阵势亦是在此时顿时消减,几个呼吸间,乌云散去,头顶见青.天。 风雨止歇,仿佛先前雷光劈斩皆是一场琉璃梦幻。 夜幕降临。 舟舟!昼景取出她嘴里染了血色的帕子,饮了灵液渡到她喉咙。 十四,我的十四谢温颜捧着女儿的手心疼地直掉泪。 两人看过了昏迷的产妇,这才发现内室一片死寂。 谢温颜隐约觉得少了些什么,可她脑子昏沉,满心都是女儿的安危。直到对上稳婆那双惊惧的眼,她心狠狠一颤:孩子,拿来! 房间跪满了人。 昼景心一沉,先岳母一步夺过襁褓,定睛看去 竟、竟是个死胎! 阿景!谢温颜再庄重自持不过的妇人,此刻身子摇摇欲坠,她如遭重击,比起已成定局的外孙,她更挂心受激过重陷入疯魔的女婿,有心留人,昼景哪还听得进去? 抱着孩子气势汹汹地出了房门! 神色冰寒,怒火在五脏六腑翻涌成势。她三两步闯出门,定定望着头顶那片天,目眦欲裂:不服!我不服! 姐夫? 风倾从屋顶下来,一眼看到襁褓里死意沉沉的孩子,心里一骇:都退开!离她远点! 元九娘眼疾手快地拉着十六、十七退到角落:阿景状态不对。 怎么会这样?元十六满脸惊诧。 我不服,我不服!! 凝为实质的不甘化作利刃刺向风平浪静的天空,昼景字字锥心地质问天道:我与舟舟一生行事无愧于天,无愧于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