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重叠一重。 渐成滔天之势。 喜欢一个人, 深爱一个人,亲密是少不了的,避无可避, 她也不想避。 琴姬脚趾蜷起, 又松开, 半晌, 看着水中的倒影缓缓笑了。 恩人在这事上说是赤诚无遮都不为过。 热情如火。 她蹙眉撩起点点水花,思忖:被她这番追逐,谁忍心拒绝?谁又守得住那颗凡心? 说一千道一万,最是人间风流色, 万幸痴情。 万幸痴情啊。 主子。 清早, 花红捧着一盆花摆放在屋里, 将先前显出枯萎态势的菊花换下,浇了水,回头往紫金炉里换好雅致清淡的熏香。 主子,元夫人送饭来了。 不等少女抬眸,她恭恭敬敬将朱红色缠绕花纹的食盒放在桌子:奴看她诚心诚意,不敢不收。若做错了, 还请主子责罚。 琴姬从来不是随意责罚人的性子,收了就收了,她点头:摆饭罢。 花红心中一喜,暗道自己没猜错主子心意,主子虽说还未松口认下这门亲,但对亲生爹娘还是狠不下心来全然拒绝。 她人呢?暗暗琢磨邀人共同进食的可能,便听花红道:放下食盒就走了,说是正午前还来。 还来 食盒盖子打开,色香俱全,花红惊了一下,别的不说,元夫人身为世家主母,厨艺比她们还好。 要知道她和柳绿在厨艺一道兢兢业业钻研数年,估计比主子学琴的年份都长,在这上面受过的苦真要倒出来,恐怕能装一碗黄连外加一碗莲子。 是元夫人亲手做的。想起妇人离开前依依不舍的神情,花红赶紧多嘴道了句。 在她看来,元夫人算是实在好的亲娘了。那看着白狸院想进不敢进的眼神,不说别人,她看了都心酸。 主子是她盼了十八年才盼来的嫡亲女儿,可于主子而言,元夫人又何尝不是她盼了十八年真心实意爱她的娘亲? 少女闻言面不改色,拿起长筷的动作却比往日多了一分郑重。 八岁前养在琴家,琴老娘的厨艺可谓糟糕,很多时候难以下咽。 是她做不成好吃的饭菜么?不是的。她私下给琴悦做的吃食,比给她的口味好多了。 是以进了流烟馆,她对左右侍婢没什么要求,一要会武,二要懂得下厨。馆主看重她,这才给了她小红小绿。 飘香的饭菜冒着热气,元家住宅距离流烟馆算不得近,送上门的饭菜到此时还能保持刚做出来的鲜美,怕是那人是在流烟馆附近的酒楼直接做好带来。 亲娘做的饭菜,自然和外面酒楼吃的不一样,带着家的味道。 是琴姬不知念了多少年的家的味道。 她眼眶微热,默不作声吃光了碟子里的所有。 每一种菜肴,都是她喜欢的口味。她看了眼花红,花红心虚地红了脸:是元夫人执意要问的,奴前日被她堵小巷 堂堂的世家夫人为了知道女儿的喜好,愣是不顾身份亲自堵了女儿身边的侍婢。 想到那日的场景,花红委屈地打了个寒颤,她不敢当着主子的面说元夫人有多凶,如此看来,要不就说是亲生母女呢,这份对着外人的清冷孤傲,可谓一脉相传。 她还问了什么? 问主子身体可好,心情可好,在馆里这些年怎么过来的,又是如何和家主生情 你都说了? 花红眼里快要掉泪,她能不说吗?她有一句谎话元夫人都能最先察觉,撒了几次谎,被拎起来好好看了遍秋水城。 从屋顶下来的时候,腿都是软的。 她乃习武之人,最清楚习武之人身上的那股气,她就是被这股气压得喘不过气,思来想去反正这些夫人早晚都要知道,一个认怂,全都说了。 除了主子和家主的事,奴不敢妄言 主子和家主怎么相识相知相恋的,整座秋水城的百姓估计都想知道! 事实就是,整日陪在主子身边的她们,都对此一无所知。 她怎么连我身边的人都动? 花红支棱着耳朵,细品,主子也不像是在生气,倒有两分嗔怪的意味。她顿时感受到母女二人给她的会心一击,捂着心口,不吱声。 你下次告诉她,我想吃糯米鸡和桂花鱼了,要她做好记得把菜谱带来。 是。 谢温颜走是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