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分员也是突然想到这一茬,养猪那边还缺人,那可是个不错的差事,缺点就是味道难闻了点,赚的工分略微少了点……但对于村子里的妇女来说,这清闲的活儿是个实打实的肥差,要不是有村长的关系在,那工作咋可能轮到白国富家媳妇? 记分员看蒋芸挺顺眼的,这才想着让蒋芸去顶上那个缺。 他哪会想到,蒋芸一听说是让她养猪,立马一蹦三尺高,像是当面打了一个雷一样震惊,“不不不不不不不,我觉得还是算了,种地就挺好的。养猪的差事您还是另找别人吧,我怕把猪养出毛病来,到时候红旗生产队的人不得一人一口唾沫把我给淹死。” 养猪又不是简单地给猪喂点猪食就行,还得打扫猪圈以及定期把猪粪清理出去。 村长家媳妇能做那差事,是因为她有丈夫和公婆帮着做,她蒋芸有谁帮? 猪肉是好吃,可猪屎也是真的臭啊! 马上就到夏天了,猪圈里的味道只会一天比一天难闻,说不定还会有发酵的味儿,稍微沾在身上一些……那不是要了她的命? 记分员见蒋芸像是踩了风火轮一样躲得飞快,失笑连连,“果真是城里来的知青,啥好啥坏都分不清楚。养猪那活儿可比种地清闲啊……算了算了,再找其他人吧,这好心我是给到了,她不识好人心,没接住,川子你可不能怪叔不帮你。” 蒋芸走到张春华和白敏所在的那一片地头的对面,拎着锄头闷头干了起来。 站在远处的张春华傻眼了,她问白敏,“蒋芸过来干啥?她发烧了,脑袋烧晕了?” “你没看到她和记分员说了好一会儿话?肯定是记分员让她来的。说不定是她已经干完她的那一片儿了,记分员让她过来帮你的。” 张春华听得眼睛一亮,“来帮我的?那赚的工分算谁的?既然是她帮我,那是不是工分得算在我头上。” 白敏:“……春华,你不止人长得美,想的也挺美。” 她其实想说人长得丑还想得美来着,可张春华的长相端正大气,论百分制算的话,就算不能打八十分也绝对能打七十五分,实在是和丑沾不上边。 再者,毕竟是同一个地方来的,还是和原主打小一块长大的朋友,她也不想太伤人心。 张春华一开始还没品出白敏这句话里阴阳怪气的味道来,可她又不傻,肯定能感觉到那话里的不对劲。 再深入地稍微一琢磨,张春华的脸当下就拉了老长,“敏敏,你说蒋芸把她我这片地也给做完了,那我做啥?我不就得被迫闲下来?到时候该我赚的工分都让她赚走了,分给我的粮食不够吃,那我该咋办?不行,我得找她去理论理论!” 白敏眼看张春华一撸袖子就要去找蒋芸,一把将人拉住,吓唬道:“就你那小身板还想找蒋芸,你就不怕她一锄头把你给送走?咱俩这么多年的朋友,我不诓你,你真别去找蒋芸的麻烦,你惹不起她的。” “就算她不动手打你,只是稍微在你身上动点手脚,你可能都活不了多久,你忘了她是个医生了?还是个懂穴位的中医,指不定人悄悄戳一下你身上的啥穴位,比如死穴啥的,你晚上回去之后躺下睡个觉就再也起不来了。” 张春华被吓得小脸煞白,说话都结巴了,“那那那那那那那,那我和她的关系本来也不咋滴啊,我能感觉到她不咋喜欢我,你说我是不是的做点啥补救一下?” 白敏也不希望张春华和蒋芸闹出意见来,不然她夹在中间肯定两头不讨好,她略微一琢磨,给出了自个儿的建议,“要不等过几天,咱一起进一趟县城,你请她到国营饭店吃一顿?” “国营饭店啊,那得要票的……我有钱也不行啊!要不在你那儿做几道菜请她吃吧,咱就不折腾去县城了。” 其实她是肉痛,舍不得去国营饭店吃。 白敏大喇喇地说,“咱三个都是女的,能吃多少钱?能用得了多少票?这样吧,你出钱,我出票,行不?我家里给我带了不少粮票,我替你出一回,你回头有了票之后还我。” 张春华脸上的表情一时间都分不出是哭还是笑来,诡异中带着些许的难看。白敏看了一下现如今那扭曲成苦瓜脸的张春华,突然觉得自己刚刚就算是说成‘你虽然长得丑但想得美’似乎也不算太离谱。 “相由心生,老祖宗诚不欺我。” 白敏心里嘀咕了几句,暗暗决定往后逢人都要带个笑脸,笑不出来也得笑,就算心里不舒服也得笑,反正是不能把心里的气带到脸上来,不然也太丑了…… —————————— 另外一边,蒋芸干活儿干了二十分钟后,突然感觉手脚有些凉,胃也开始咕噜咕噜叫,饥饿感就好似滔天洪水一样扑面而来,将她包围。 她打量了一眼四周,见周围五十米内都没有活人,倒是孤零零的坟头有两座,便从避难所里掏出几块做好的牛肉干来,一连吃了十几块才把快要饿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