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压,固定,上药,包扎,一条龙到位。结束的时候他看见瑞瑞的衣服几乎已经完全被打湿了。 给一位强壮的人马正骨对于人类来说真是太辛苦了,他看见她剧烈起伏的胸膛,沾满了尘土的脸上被汗冲出一条又一条的纹路,现在正席地而坐,手撑在背后休息。 这真是...... 他本来想说这真是太不医者了,可是不知为什么,他觉得,好像这样说也不对。 虽然沾满了泥土,没有念诵咒语,没有使用治疗术,可是她依然完成了治疗,通过草药和非常...暴力的治疗方式。那位人马究竟是否能够痊愈尚未可知,但至少他在吃下瑞瑞喂给她的药丸和药水之后,神情似乎轻松了一些,所以瑞瑞医生的治疗应该也是有效的。 杰诺突然觉得有点迷茫。 其实一直以来杰诺并没有见过多少医者。自从他的父母发现他似乎能够念诵治疗术的咒语之后,他就成了十里八乡有名的天才,所有的人都告诉他,医者是最圣洁、最高贵、最优雅的人。他们凭借神的眷顾,将其及传播给正在遭受病痛折磨的人,治疗别人的伤病,获得崇高的敬意和爱戴。 这段话听了无数次,他自己也觉得医者就应该是这样的。他还更小的时候,曾经因为自己的才能和一位真正的医者见过一面,很短暂,双方只是隔着一个巨大的大厅互相眺望了一眼,独角兽向自己矜持的颔首,他也同样鞠躬示意,那次会面的影响一直延续到现在,杰诺觉得那真是世界上最美丽的身影了。 现在他真正和一位医者住在了一起。 甚至还围观了一场别开生面的治疗。 他仔细地观察了每一个人。瑞瑞、里维、接受治疗的人马太太、他松了一口气正在擦汗的儿子们。他试图从这些人脸上找出一点蛛丝马迹来证明......他也不知道要证明什么,也许是证明现在这样是不对的,或者说,现在这样不是一个正确的状态,或者随便什么。 这些人敬重瑞瑞吗?瑞瑞是否遭受了胁迫?这样的治疗是不是给那个人马带来了更大的痛苦? 这些问题好像无从考量无从下手,他也不敢问,毕竟在场的所有人马一只手就能把他提起来。 于是杰诺沉默下来。 他第一次觉得自己除了不断的练习治疗术,不断地向那位独角兽学习之外,还有了别的需要思考的东西。 瑞瑞之前将那位里维拉到了自己的旁边,小声说了一句“你注意保护我一下”,她知道那个人马会挣扎,会伤害她,可是为什么她还要这样做?而且既然是治疗,那配合不就是正常的吗,为什么要挣扎? ......他不理解。 或者说他隐约觉得自己好像想到了,但是不愿意承认。 因为他觉得也许自己不会愿意治疗在途中会剧烈挣扎的病人。因为那会让整个治疗的过程显得非常不优雅。 一整夜辗转反侧,咬着尾巴的小雪豹在床上烙饼,翻来翻去的声音让他觉得更加烦躁了。 也许我应该和瑞瑞医生谈谈。 他想。 还要去看看那个人马的腿是不是真的在痊愈,说不定瑞瑞医生的治疗只是完成了一小部分,之后还有祝祷...算了吧,估计没有,这应该就是全部了。 他想去看看瑞瑞的治疗成果。 如果是我自己的话,这样的伤势如果想要治好,恐怕一个月我会因为过于频繁地使用治疗,疲惫到没办法活动了。我不能理解她对于人马的治疗,也不理解为什么她丝毫不在意作为医者的尊严,但是我能看到,她同样收获了别人的尊重。 人马将自己的孩子送给别人是一件非常非常少有的事情,象征着无比的信任和崇拜,如果接受了,她将收获一个至死忠诚的仆人。 她为什么不接受? 小小的雪豹觉得人类真是太难懂了。 他叹了口气,用枕头压住了自己的脑袋。 我明天要找她谈谈。 他想。 · 房间里,斯维瑟眼睛瞪得老大。 他的尾巴握着一截炭笔,画在画板上的力度几乎能把画板拦腰斩断。 【他再发出一点声音,就一点】 画笔在纸上发出小小的吱的一声,奇美拉搂着熟睡的人类咬牙切齿。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