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亲王如今自身难保,自然顾不上一个脸上有疤的小丫头,弄个人出来不难。 他甚至还说:“你可以问问她,想不想改名字。” 现在知道她叫招娣的人并不多,户籍册子上也没有记录,完全可以就此成为全新的人。 马冰果然高兴起来。 “好!等她醒了,我就问问她!” 让“招娣”见鬼去吧! 小河村和白沙村都很偏,饶是元培等人午饭后就立刻动身,也直到第三天早上才回来。 “徐大牛家大门外挂着锁,我们翻墙进去看了,正如招娣所言,大件的家具都还在,也没什么贵重物件……” 他们还打开了箱子柜子仔细翻看,大部分空荡荡的,但厨房角落的面缸里却还有大半缸发了霉的陈面。 另有一小袋米,房梁上吊着一块肉,也早坏了。 “出事了。” 谢钰肯定道。 对底层百姓而言,粮肉大过天,不管是搬家还是逃荒,纵使家具带不走,也绝不可能丢下粮食。 元培点头,“我们去问了邻居和村长,都说之前没听徐家人说过搬家,也没去找村长开过条子。” 他端起碗来喝了口水,继续道:“不过因为徐桂芝在王府做活,每个月有将近一两月钱,基本都让徐大牛拿来了,两口子和儿子们过得很舒服。有邻居就说,攒了这么些年,或许在别处买了宅子也未可知。” 徐大牛有两个儿子,失踪那年长子十岁,次子才五岁。 顿了顿,元培又道:“不过我觉得不太可能。” 哪怕徐桂芝“出息”,可出息了才几年? 听说徐大牛过去几年一直大手大脚酒肉不断,估计剩不下几个钱儿,又留着老宅不动,去哪儿换大宅子? 马冰问:“那徐大牛一家消失之前,没人发现什么异常,或听见什么动静吗?” “还真有。”元培拍了下巴掌,“有个邻居说,徐家人消失前徐大牛曾像以前一样进城要女儿的月钱,可兴冲冲去,却是气呼呼回,又在家里嚷嚷了些什么,他们没听清。结果几天后,徐大牛又进城一趟,这次却格外欢喜,嚷着什么发财之类……再然后,徐家就空了。” 因这个插曲,才有邻居猜测徐桂芝是不是被城里的贵人看上了,带着徐家发了财,瞧不上白沙村那破地方,连夜搬走去享福了。 宋推官摸着下巴道:“徐大牛第一次进城生气,估计要么没见到徐桂芝,要么没拿到月钱……” 那后来为什么又高兴了? 是有谁承诺了他什么吗? 而张三女家的情况相对复杂些。 张三女的娘身子一直不好,爹又酗酒,还在外面养小寡妇,前头两个女儿都早早配了人,彩礼都让张父拿去买了酒。 但张三女跟前头两个姐姐不一样,从小就漂亮,简直不像那个小村子里能养出来的。 故而白沙村里一直都有流言,说张三女根本就不是张家的种。 为此,张父没少打骂妻女,也不舍得早早嫁她出去,很有点待价而沽的意思。 但后来,肃亲王府的管事四处采买漂亮的女孩子,张父觉得来了发财的机会,马上就将张三女卖了五两银子。 张父的想法和徐大牛等人差不多,且不说银子,能进王府做事,简直是祖坟冒青烟啊! 我女儿这么漂亮,保不齐就给哪位主子爷看上,来日生个一儿半女,岂不全家鸡犬升天? 张三女进了王府没两年,娘就病死了,自此张父陆续把剩下的女儿也都“处置”了,越发混账无赖,村民们都不愿与之往来。 后来张父失踪,村民们甚至都没在意。 直到开封府的人去查,还有百姓惊讶道:“不在吗?好像最近是挺安静的,别是喝死在外头了吧?” “喝死了才好,别整日发酒疯,吓得村里的女人孩子们都不敢出门了。” 衙役们也翻墙撬锁进屋看了,脏乱更胜垃圾场,甚至还养了好几窝老鼠,家具都啃了。 除此之外,什么都看不出来。 晚上招娣偷偷问马冰,“马姐姐,还能找到桂枝吗?” 老实讲,马冰觉得有点悬。 即便找到了,或许生不如死。 她看着招娣亮闪闪的眼睛,简直不忍心说,便生硬地转移话题,“前儿说的取名字的事,你想好叫什么了吗?” 招娣似乎从她的表情中看出什么来,眼底有一瞬间黯淡,不过马上就挤出一丝带着点讨好和卑微的笑,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