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啊,毛茸茸的,多可爱,她还见过别的小姐妹养兔子玩呢。 结果下一刻,那兔子竟拼命扑腾起来,圆溜溜的兔头朝着袁媛的指尖就咬。 “哇啊啊啊!” 小姑娘吓得花容失色,一跤跌在地上,抓着马冰的胳膊抖成一团。 “小姐!” 两个丫头也被吓得够呛,忙放下食盒去救人。 马冰等人大笑出声,忙擦了手去扶她。 “小傻子,没听过一句话么,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常有人觉得兔子软弱可欺,其实不然,这些小东西的牙齿极其有力,若给它们咬着,兔齿可以轻易穿透坚硬的指甲,直接咬到你的指骨。 袁媛自己也觉得有些丢人,抓着她的胳膊定了定神,强行止住眼泪,装作无事发生过般外强中干道:“兔子这么可爱,当然,”吸鼻子,“当然要红烧。” 众人哄然大笑。 孩子大了,知道要脸了。 袁媛羞得小脸儿通红,几乎要渗出血来。 两个丫头好气又好笑,您说您逞的什么强嘛! 怕就说怕嘛! 另一边,持续七天的学子静坐事件终于落下帷幕。 皇上召见了带头的李青禾等三人,当场连发十三问,三人俱都答了。 同在现场的涂爻听罢,暗自点头。 虽有些稚嫩,但亦可见通达雏形,缺的不过是历练和经验罢了。 答完之后,皇上一时没说话。 他不开口,旁人也不敢出声,一时间,殿内静得落针可闻。 也不知过了多久,才听皇上数出来三个县名,俱都地处偏僻、穷苦异常,还时常有倭寇滋扰,可谓凶险。 “此三地或缺县丞,或缺主簿,你三人可愿前往赴任?” 县丞八品,主簿九品,皆是文官末流,再往下,便是不入品的吏员了。 况且又是那样穷苦的地方,实在难出政绩,若不走运,可能一辈子就要耗在那穷乡僻壤。 假如他们耐心等待选官,好歹是进士出身,大约不至于沦落到那种地方。 这对已经亲身经历过都城繁华的三人来说,不得不说是个极其艰难的决定。 若接受,可能一辈子都要与穷苦为伍; 若不接受…… 这是陛下的考验,毫无疑问。 而对他们三个来说,就是一场豪赌,赌注便是自己的人生。 皇上话音刚落,李青禾和另一人当即跪下谢恩,第三人稍慢一步,也慌忙跪下,膝盖触地的瞬间,面色煞白。 坏了! 苦也! 他这一犹豫,必然使自己的评价在皇上心中大打折扣,日后想要出头,恐怕事倍功半…… 他暗自掐着掌心,深恨为什么要迟疑,以至于这豁出去打下来的大好局面都给浪费了。 果然,皇上的视线一一划过三人头顶,落到他身上时,不易察觉地皱了皱眉。 此子固然勇气可嘉,但心智不坚,恐有纸上谈兵、叶公好龙之嫌。 离宫之后,李青禾快步追上涂爻,结结实实给他磕了几个头。 “多谢大人成全,此去不知能否还有再见之日,小子先在此别过了。” 涂爻坦然受了,叹道:“此去艰险,但天高海阔,你……好自为之。” 那种穷苦地方不可谓不险,当真是拿命换政绩,即便成了,也未必能平步青云。 但能有个有心计且搞实干的地方官,是当地百姓之福。 李青禾认真听了,“多谢大人指点,也谢大人成全。” 他站起身来,一揖到地,慢慢退着去了。 此一去,也不知还有没有机会再回开封,他本想去见见曹青,说保银终于取消了,可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况且如今再说,也只是徒叹奈何…… 罢了,余生且长,就慢慢来吧。 惟愿世间再少些悲剧。 涂爻看着他远去,街角遥遥立着一个女子,大约就是当日一起来送鸡蛋的那位。 那女子与李青禾说了几句,两人又一同转过身,远远朝涂爻行了一礼,终于上了马车,摇摇摆摆消失在视线中。 “大人,”谢钰走上来,往马车消失的方向看了眼,“回府吧。”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