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赛以先进十五球者获胜,眼见差距拉大,白队渐渐急躁起来。 正当白队的球员借着地势之利先一步赶到球旁,突然地面狂震,抬头一看,正对上裴戎那张须发乱飞的大脸。 “怕死就让开!”裴戎轰隆隆纵马疾驰而来,挥舞着球杆哇哇大叫,气势惊人,声震云霄。 人要脸树要皮,那白队球员被如此轻视,惊恐之余也升起一股怒气,一咬牙,竟使出全身力气,猛地朝反方向将球甩飞。 我拿不到球,你也别想拿到! “当心!” 伴着不知谁的一声惊呼,那球竟朝着女眷们所在的看台上飞去! 比赛中用的是实心木球,质地坚硬沉重,哪怕已经飞了一段距离也相当有力,若给它打实了,必然头破血流。 一位小娘子正同姊妹说笑,忽听呼声四起,眼角的余光竟瞥见一颗木球呼啸而来,顿时惊得花容失色。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纤细的身影突然从旁边座位上蹿出,三步并两步抢过来挡在她身前,反手握住了木球! “啪!” 一股巨力袭来,马冰整个掌心瞬间麻木,她闷哼一声,曲臂转腕顺势卸去部分力道,仍被震得手臂酸痛。 徒手接球?! 别说场上的球员,就是来看比赛的也大多知道那玩意儿随便一扔威力多大,她竟然徒手接球?! 众人只是一想,便纷纷觉得自己的手臂好像也跟着疼起来。 无人不爱力挽狂澜的大英雄,整个马球场先是一寂,继而爆发出炽热的声响,惊叫声、欢呼声、叫好声交织在一起,如海浪般从四面八方袭来。 马冰顶着众人炽热的注视将球丢在地上,右手手腕轻轻活动几下,缓缓吐了口气,转身去看身后的姑娘,“没事了。” 被她护住的女孩儿稚气未脱,不过十三四岁模样,正死死抓住小姊妹的手,呆呆望着她。 原本球员们只是担心出事,见此情形也跟着松了口气。 隔得远,看不清究竟是谁如此大发神威,但没出大事就好。 可看到接球那人的身影后,谢钰禁不住低呼出声,“二……马姑娘?!” 元培一听,直接冲到始作俑者面前,用球杆指着他勃然大怒道:“混账,你是打人还是打球?!” 敢动我们开封府的人,活得不耐烦了! 看台距离球场很有一段距离,一般来说即便球飞出去也是强弩之末,伤不了人。可刚才那球……可见他用力多大! 要是被打中还了得? 被指的那人原本还有点后怕,可元培如此强势,他干脆梗着脖子犟道:“球场如战场,一时失手也是常事。” “放屁!”元培骂道,“你那是失手?分明是输不起!” 真当大家都瞎啊,方才他明明是故意甩球,这种行为在球场上最令人不齿。 主人暴怒,座下马匹亦被感染,纷纷打起响鼻、尥起蹶子,相互间推搡起来。 黑白两色球服迅速从场地四周向这边汇拢,你推我一把,我骂你一句,眼见就要打出真火。 马球比赛难免摩擦,历来从打球演变为打人的场面屡见不鲜,故而都会设立专门维持秩序之人。 见此情景,场外一干甲胄齐整的守卫纷纷下场拉架,场上越发拥挤不堪…… 另一边,场边的太医们已拎着药箱爬上看台,着急忙慌要替马冰看手。 坐在这里的非富即贵,任谁出了事故也够他们喝一壶的。 马冰浑不在意道:“没什么,你们倒是先替这位小娘子瞧瞧,怕是被吓着了。” 这些年她四处摸爬滚打,头破血流的时候多着呢,这算什么。 一位太医看着她迅速红肿起来的手腕皱眉,“姑娘莫要逞强,你这腕子怕是有些错位,须得……”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见对方左手握住右手手腕揉捏几下,然后突然用力一扯一推,伴着一声筋骨闷响,面不改色道:“好了,归位了。” 众太医:“!!!!” 你是铁打的吗? 都不知道疼的吗?! “姐姐,”方才被救的小姑娘终于回过神来,小脸儿煞白地上前行礼,“多谢姐姐相救。” 马冰若无其事地放下手,“没事了,没吓到吧?” 小姑娘抿着嘴儿摇头,又去看她的手腕,眼眶都红了。 她不小心撞一下桌角都好痛好几天呢,这得多疼呀! 马冰索性将右手背在身后,左手替她理了理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