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袖见状笑了笑,讥讽道:“还是元珠姑娘懂事,这长公主府啊,自然比这东厂好了不知千倍百倍。” 曹良喜冷哼了一声。 …… 长公主府很是气派,据说当初修葺时,先帝可是特地吩咐照着长公主未出阁前所居的朝华殿的规格所建。 府中内外装饰也是极尽奢靡。 假山园林,碧湖清溪。人与自然相应,自得其中。 碧袖带着路,沿着石子小路,左绕右绕地将阿珠带到了一处偏僻的下人房,神色有些倨傲:“待会儿长公主要见你,你先进去收拾收拾吧。” 阿珠点头应了,问道:“不知姑姑可知长公主因何选中了奴才进府,奴才自知并无才能傍身。” “长公主瞧中你,那便是你的运气与福气,你好好受着便是。”碧袖显然不想多言,交代完几句话便走了。 阿珠只好背着包袱先进了那屋子。 刚推门便嗅到了一股潮湿的霉味儿。 屋子里仅有一扇小窗,还是朝阴的那面,晒不到丁点儿阳光。 屋子中央摆着一个大炕,约莫能容下十几人之多。上面摆着各色的枕头,和十几床被子,想来是属于其余同住一屋的人。 十几人的屋子,却只有一个小小的衣柜,阿珠打开一看,里面已经塞的满满当当。 阿珠叹了一口气,只在炕上找了处空位,将包袱放在了上面。 还说什么长公主府待遇好呢,这还不如她在东厂呢。 在东厂,她不仅能睡在陆慎屋子里的外榻上,每日膳食丰富充裕,陆慎不在时,还能时不时地偷个小懒呢。 还未等阿珠屁’股坐热,屋子里便断断续续地来了不少人。 年纪也不大,大致都是些十五六,十七八岁的姑娘。 可她们的衣裳穿着皆是些粗布麻衣,头发也一缕缕的腻着,甚至粗糙地打着结,一个个都是灰头土脸的模样。一点不似先前碧袖带路时在院子里见到的那些衣着精细,打扮体面的姑娘。 见屋里来了眼生的人,还是个水灵灵的小娘子,那群人交头接耳地说了几句。其中一名身姿高挑,瓜子脸儿的姑娘朝阿珠走了过来。 “你是新来的?”那人问。 阿珠点点脑袋。 “我叫张荷香,这里的大姐。” “我叫李元珠。”阿珠睁着杏眼,模样娇娇的。 见小娘子身材娇小纤细,杏眼水润,模样讨人怜的很。张荷香方才还想给其下马威的心思顿然下去了。 这么可爱的小娘子,瞧着就娇弱的很,可不能随便吓唬了。 “听说是长公主亲自点名要来的人呢,不也和我们一样只做个粗使丫鬟!” “是呢,还以为多厉害呢!” 一群人“低声”在那儿叽叽喳喳议论,生怕阿珠听不到似的。 “行了,都别说了。”张荷香喝声,屋内顿时安静了下来。 “你就睡这儿吧。”张荷香指了指阿珠放包袱地儿,“这边靠着我,她们不敢欺负你。” 阿珠点头,眉眼弯弯:“谢谢荷香姐。” 张荷香帮着阿珠一起收拾,还特地给阿珠搬来地两床褥子。 就在阿珠收拾衣服的时候,长公主便派人来唤。 …… 阿珠跟着那侍监一路走到了一座楼阁。 进屋时便嗅到了几缕幽淡的百合香。 卫雅半躺在榻上,美目阖着,地上正跪着一名侍女给她仔细的涂抹着指甲,阿珠抬眼,垂在两侧的手攥成了拳。 “公主,人来了。”带路的侍监低头唤了一声。 少女的手瞬时松了开来。 “奴才见过长公主殿下。”阿珠轻声,朝那榻上的女子福了福身。 卫雅轻轻睁开了她那双美目,看向面前的少女。 那双杏眼,几乎是与那人一模一样。 女子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继而又浮起一抹慵懒的笑意,艳色的红唇微启:“李元珠是吧。” “回长公主的话,奴才是叫李元珠。” “今年几岁了。” 李元珠一怔,继而轻声回道:“奴才十六了。” “属兔?”卫雅挑着美目,面色微疑。 那人的孩子若是活下来,也得有十五六了,昔日只记得那孩子是属兔的。 “奴才属虎。”阿珠回道。 “属虎…那岂不是年龄不对。”卫雅蹙眉,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