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一样粗重的喘息,一边蹭着一地的灰土爬起来,再次朝她们冲过来时,宁舒英才反应过来。 然后宁馥就松开手把她放下了。 她看着女人回过身,跃起,屈膝。 令人牙酸的闷响响起。 宁馥的膝撞让那男人彻底地砸在地上,昏死了过去。 她走到宁舒英身旁,将手中一滴未洒的开盖塑料瓶递给她。 “收回去吧。” ——那是一瓶双氧水。 “你很聪明。”宁馥对宁舒英道:“在刚刚那种情况下,最好的选择就是先用能接触到的东西作为武器,首先杀伤他的视力,才能给自己争取时间。” 宁舒英眨眨眼睛。 宁馥终于露出一个真实的微笑。 “不过我在,我就是你的最优选择。” *** 那个男人被“摆”在了箱子里,靠着墙。 周围散落着一些药。 ——容易成瘾的止痛片。 瘾君子们虽然大多眼晕手抖,但他们还能读懂药品标签。 宁馥淡淡地对宁舒英解释了一句。 “这里鱼龙混杂,很危险。” ——哪怕这个男人原本可能就是“危险”本身。 两个人走出小巷。 宁舒英最后回头看去一眼,那巷子里也和所有宽阔的街道一样,洒满了灿烂而明媚的阳光。 那个男人毫无知觉地躺在阳光之下。 等待他的命运。 “这里没有秩序。” “所以混乱就是秩序。” 法律。道德。教化。 在混乱中生出秩序的必要条件,还需要慢慢地,培植土壤。 而西努和他年幼的弟妹,却没有时间等。 宁舒英这才醒悟过来,宁馥口中所说的“钓鱼”,指的是什么。 西努的母亲被那男人打断了肋骨,西努的求助,带来了来自“富庶之地”的医生。 从来就没去什么镇上打工的赌徒,动了心思。 西努生病的母亲是饵,而宁馥和她就是鱼。 所以宁馥问他父亲是不是在家。 ——她看出了西努母亲的伤势,根本不是“摔了严重的一跤”造成的。 不论是西努,还是宁馥,在她们离开的时候,便已经知道了半路上,会发生什么。 但西努不知道的是,她们也在那一刻转变为了“饵”。 钓出了自以为是的“猎手”。 在宁馥这里,似乎从来就不存在什么攻势逆转。 她从来都是掌握局面的那一个。 *** 营地还处在离开前的繁忙之中。 只有一个人注意到宁馥与宁舒英的动向。 邓蔚卓远远地看见宁馥和宁舒英带着药箱回来。 他正要开口说什么,就见走在前面的宁馥,若有所觉地抬眼,正对上他的目光。 “小邓,走什么神呢?” 一旁的杜长忠拍了他一巴掌,奇怪地问道。 邓蔚卓下意识地将即将出口的话吞了回去。 “没什么。”他笑笑,“宁医生……真的想您说得那样么?” 杜长忠挺喜欢这个年轻的翻译小伙子。 他在邓蔚卓的身上看到了从前的自己,满腔抱负,上进,认真,事事都务求完美。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