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他说,排长就是看着老实,腹内精明着! 之前被他扯住的医疗女兵,虽然有大半边脸都贴着纱布,可是刚刚借着篝火和月光他一瞧—— 就那露在外面的半张脸,也好看得很的呢! 排长还硬说是他半昏迷的时候脑子不清醒看错人了。 哼,他才不信哩。 *** 夜晚的篝火也熄灭了。 宁舒英和宁馥挤一个睡袋,睡前给宁馥脸上的伤口上了药。 因为不能乱动,宁馥的脸绷着,嫩生生的脸蛋看上去很有几分可爱的严肃。 她突然道:“时刻记着自己的职责是什么,就不会害怕了。” 她也不知道宁舒英为什么会这样恐惧。 本能地,她似乎可以感觉到自己与宁舒英的不同。 她们同龄,都是第一次参战,都是医疗兵,按说本该有相同的心境。 可很多时候,她对很多事情,做出的下意识的反应,让她自己都会后知后觉地感到惊奇。 宁馥知道自己是一个身上背着秘密的人。 但失忆的迷茫并不让她恐惧。 她有一种笃信,她会弄明白自己到底是谁。 宁舒英一听她说话就大惊小怪地叫起来:“诶呀呀,上着药呢!不许你张嘴说话,万一碰着伤口怎么办?!” 她挥舞着手中的绷带,煞有介事,态度强硬极了。 宁馥于是乖乖保持沉默。 宁舒英认真地给她处理完伤口,两个人躺下。 宁舒英睡不着,却也不敢翻来覆去,只能睁着两只眼睛,望着茅草搭成的天花板。 她的职责是什么呢? 真的只要时刻记着自己的职责,就可以不再恐惧么? 一阵“咕噜噜”的响动打断了宁舒英纷繁如一团乱麻的思绪。 她翻了个身,看见宁馥闭着眼睛。 但她的睫毛在颤动。 像悄悄振翅的蝴蝶一样。 宁舒英忍了又忍,最终还是“哈哈”大笑起来。 “你饿啦?” “我知道你饿了,都听见你肚子叫了!” “别假装!快点承认,承认了我去给你找吃的去!” 那刚刚眼睫毛还在轻轻颤动的人把眼睛闭得更紧了。 ——几乎都能看见她的眼睛那在薄薄眼皮下面转动。 根本就没睡着嘛。 然后人家还像模像样地翻了个身,发出均匀悠长的呼吸声,好像一点儿都没听见宁舒英的“要挟”。 宁舒英猝不及防地对着那一头黑亮茂密头发的后脑勺发了几秒钟的呆,这才无奈地笑起来。 她轻手轻脚地爬出行军睡袋,悄悄溜进了医院炊事班的临时小厨房。 ——收获不多,只有剩下的一只红薯。 宁舒英想了想,顺便拿了一捧浆果。 大家每天的口粮都是定量的。 即使战地医院作为“后方”,不那么像最前线的战士们的日子一样艰苦,日用补给大都数时候都能送上来,每个人不至于饿着肚子抢救伤员,但也的确有限。 男兵一天一斤二两的定额口粮,女兵是一斤。像方便面、罐头、饼干这些,更是需要配额的。 饭量大的只能自己想办法。 那些浆果就是这一带丛林中很常见的果子,当地的山民吃不饱饭,也时常采来充饥。 这果子汁水丰沛,味道却很一般,如果没熟透还容易麻舌头,只吃几颗就会把人连嘴唇带舌头都给染成紫黑色,像中毒了一样。 炊事班里放了一小筐,是去河边打水的战士们顺手弄回来的。 宁舒英就拿着这些东西回了屋。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