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小跟屁虫一样牵着宁馥一根手指,紧紧跟在她身边。 她早已经习惯了父母的苛待,这不过是平凡又寻常的一天而已。花儿从惊惧和哭泣中回过神来。 她并不知道这次离开意味着什么,只直觉地相信着这个好看的姐姐。 哪怕,哪怕过了十二点,灰姑娘就不得不回家呢。 她依旧感到快乐。 “给,你一个,我一个。”宁馥从楼下的便利店买了两个棒棒糖,牛奶的给自己,巧克力的给花儿。 小姑娘眼睛亮晶晶地,接过来就赶紧塞进自己的小书包里。 “怎么不吃?”宁馥问她。 花儿眨巴着眼睛,她有点不好意思,但她也知道,不可以对仙女撒谎! “我……我想留着,给小佳吃。”小佳也很喜欢仙女姐姐的,如果她能吃到仙女姐姐的糖果,一定会特别特别开心的! 小佳是花儿唯一的、最好的朋友,她想和她一起分享这份开心。 宁馥听她这样说,倒是一愣。 她摸摸花儿草草扎的马尾辫,“吃吧,我们明天再给小佳专门买一份,好不好?” 懂事的小姑娘这才赶紧点点头,小心地剥开糖纸,把棒棒糖含进嘴里。甜蜜的味道让她一个劲儿地咂巴着小嘴。 夏夜晚风吹拂,雨后的天气正是舒服,宁馥就揽着花儿在便利店的台阶上坐下。 她有很多话想对这个孩子说。但忽然不知该从何说起。 便在脑海深处将那一直生着闷气的小阿香退了出来。 过了半晌,花儿一双乌亮亮的眼睛盯着她瞧,才把一句话从宁馥的嘴里瞧出来。 她说:“以后有人欺负你,给我打电话。” 花儿开心地抿嘴笑起来,伸手挽住宁馥的胳膊,“嗯!” 宁馥脸上的神情一僵,但到底没把手臂抽出来,只是泄愤般地把糖咬得咯嘣作响。 * “少吃糖,对牙不好。” 有人在她们身旁说。 宁馥抬眼望去,小阿香已经飞快地沉回她的脑海深处。 ——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宁馥已经连续两次将身体的控制权交给了她。而她……而她不但没利用起这期盼已久的机会,甚至主动放弃了操控身体,只因为对方和宁馥相识,她怕自己在掌控身体时漏了馅。 “您一向这样喜欢说教么?”宁馥问。 来人是钟华。 她也懒得问这位中视调查记者部的主任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跟搞事业没关系的事情,没兴趣。 但很显然,钟华一反常态地,对她很感兴趣。 “你还在实习?”他没问花儿是打哪来的,只问宁馥的现状。 宁馥点了点头,“不出意外,我会留在天南都市报。”她转头看了钟华一眼,“我不知道您为什么觉得我不适合做调查记者,但我目前做的很不错。” 以后也会一直做下去。 钟华突然笑了。 “表扬和自我表扬相结合。你可真骄傲啊。” 他尚记得在宣讲会的时候,如果不是关童圆场,这女孩是要和他辩起来的。 宁馥咂摸他这一句“表扬和自我表扬相结合”,片刻,挑了挑眉,“怎么,您来我这儿买后悔药?” 钟华把笑容收了。 嗯,不但骄傲,说话也很直接。 本来他是打算好好“表扬”,前后反差,也好刷些印象分。——哪知道人家用不着他夸奖。 但该说的他还是要说。 “我很欣赏你。” 他顿了顿,又道:“所以想要争取你。” 宁馥起了一胳膊的鸡皮疙瘩。 钟华问宁馥:“她的故事,你要怎么写?” 他指的是花儿。 宁馥扭头,见花儿正认认真真地吃着糖果看着广场舞,便对钟华轻声道:“没有故事,也没有什么报道。” 被家暴的孩子。 这是一个刺眼的命题。 可宁馥并不想把花儿的伤口赤luoluo地剥开给大众看。更何况…… 更何况花儿已算是短暂地脱离了险境,她的故事,看起来也便乏善可陈了。——每年,有数不清的未成年人遭遇家暴。也有许许多多未成年人得到了救助。 他们不过都是数字中的一个点。 新闻的价值,有时候也和事件残酷的程度成正比。 宁馥最初选择接下这个支线任务,也没打算借此获得积分和成就。 她只是为自己求一颗公义之心而已。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