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不发白日梦么?前几日殿下午憩时,我可听见殿下唤我的小名,还看见殿下……”人虽埋在他颈间,荑指却逐渐到了龙纹的边缘,娇细的喉腔之中,蚕儿吐丝般的絮絮细语仿若气音:“看见殿下这处……鼓得好大,就像现在……” 神魂失守,人似坠落春涧,仿佛被带回那日午间的昏梦,更似真有哪处是被她紧紧绞着,时上天堂,时下地府…… “叩叩叩——” 殿门被人轻轻敲了几下,裴和渊骤然回神,蹭地一下立起了身。 “越发没了规矩,再胡来,当心孤扔你去尚方狱!” 储君之威掷地有声,举国一人之下的威严,谁听了不颤上三颤?偏那妖精似的女子活像窥见他胸腔之中跳跃无序的一颗心,透视了他掩于袖中死死攥紧的双拳,于是东宫之主的威胁便成了张牙舞爪的纸老虎,经不得女儿家的针尖儿那么一戳,便溃败了。 狡黠的唇儿弯起,清凌凌的笑声夹杂着浓浓的戏谑。 “殿下这么怕羞作什么?承认心悦于我比治国还难么?既是爱我爱得做梦也不愿离,怎就不愿开那金口示爱一回?” “殿下,感情岂是亲亲抱抱便能满足的?情到深处就是睡,大被同休抵足而眠才是最深刻的情话啊!” 听听,听听这都是什么混帐话! 如被贪狼索食,似遭恶鬼逐尾,带着耳尖的红迹,裴和渊逃也似地离了寝殿。 跌跌撞撞中,闯入另处园景。 夹堤植柳的园中,几名宫婢正在影壁后聚作一堆打着闲话。声音虽不大,却一个比一个不忿。 “那姓焦的就是个狐狸精!日日厚起面皮缠着殿下,简直就是呵胶成精!” “就是!仗着自己生了张祸水脸便各种发痴,扭着腰臀在殿下跟前搔首弄姿,半分廉耻不顾,别是哪家青楼教养出来的窑姐儿专门勾搭爷们的!” “殿下不是在大琮世家长大的么?大琮可比咱们讲礼教伦常,怎还由她各种胡来?听说早几日,殿下才休了朝便去涌金殿与那狐媚子白日宣淫,伺候的人道是浴池中的水都漫了一地,真真不要脸!太后娘娘也不知怎地,竟对这些事充耳不闻?” “呿,闹了这么些日子,太后娘娘岂能不知?这等着吧,早晚有太后娘娘收拾她的日子!” …… 纷纷纭纭的闲话声中,漏窗之后的裴和渊单手枕头卧在块山石之上,被人用嘤咛似的声音唤了他一句:“殿下……” 适才还在拿话取笑着他的女子,不知几时又换了一身新衫,正躺在他臂上懒懒地告状道:“她们在说我的坏话。” 裴和渊半阖着眼,用手指卷着她腰间裳带,散漫地自鼻腔中应了一声。 “殿下就不打算做些什么?”女子转了个身,将脸埋入他胸间,声音变得闷闷地,像在发气。 裴和渊却好整以暇道:“是在说你的坏话,又不是在说孤的坏话,干孤何事?” “嘶——” 腰间冷不丁被拧了把,女子仰起脸来,将两个眉头蹙做一堆:“殿下当真不管?” “不管。”腰间还酸着的裴和渊答得颇为无情。 女子嗔视着他,一双活溜溜的眼珠子忽转了转,接着—— “殿下!殿下息怒啊,她们定然不是有意的,殿下!快把剑放下!” 惊惶大乱的声音响起,咋咋呼呼间,女子甚至眼疾手快地解下他腰间的剑,自那漏穿投掷出去。 “啪嗒”一声重响,镶着绿松石的龙首长剑落在几名碎嘴的宫婢之中。 剑壳脱体,粼粼银光吓得那几人越发皮紧毛竖,顷刻间便四散而逃。 裴和渊睁开双目,清冷的眸光攫住盗剑小贼:“你作甚?” “仗势吓人呀。”女子不轻不重地嗔他一眼,明显在怪责他多此一问。 裴和渊鼻间轻哂:“孤允你仗势了?”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