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和渊道:“我娘子的话,你可听清楚了?还请你往后莫要再纠缠我二姐,更莫要登伯府的大门,临昌伯府不欢迎你。” 听罢这般绝情的话语,孟澈升忽而心念一动。 他张目四顾,压低了声音道:“实则我也不愿絮春为妾,可表兄当知我的苦处。我虽为储嗣,父皇与祖母皇太后却管束甚严,令我处处掣肘。那娶妻之事,当真是我作不了主的无奈之举。” “我知表兄材高知深,沉潜聪慧,落第之事定是那位暗中指使的。取仕不公,他已不算是个明君,既他这般做得出来,表兄不如……” “吱呀——” 裴和渊带着关瑶蓦地站了起身。 孟澈升愕愣了下,后半截话登时卡在喉中。 裴和渊绷起脸,面容是前所未有的峻肃:“你是在唆使我叛国?”他凛然低喝道:“你当我是什么人?我生于大琮长于大琮,怎可弃母国不顾而助你大虞?” 胸膛起伏着,显然是气得狠了。 裴和渊眸中迭出凛凛霜意:“算了,这些都不重要。我待要问一问孟殿下,上回在这江州,你为何指使手下人对我娘子出手?听说你当时所讲是认错了人,那我倒要仔细问上一问,你到底是将我娘子错认成何人?” 关瑶附和着点头,她也想知晓到底什么人与她生得那样像? 旧账重提,孟澈升难免慌乱,方才心中的试探一下被冲到脑后。 在裴和渊的炯炯逼视之下,孟澈升只好临时捏了个缘由。道是大虞的一位小娘子,生得与她与九成像。至于他为何见了便起杀心,盖因那女子,似是胡族派在大虞的细作。 “胡族细作。”裴和渊哼笑一记,明显不信这胡绉的鬼话:“我娘子从头到脚,哪里与胡女像了?再者如我娘子这般如琬似花的,世上岂会有人与她相似?” 停顿片刻,似想到什么似的,裴和渊两眼微微眯狭:“你是否见她貌美对她欲行不轨,她不肯,你便起了歹意?” 室内矍然一静,便是关瑶,也瞠大了眸子。 孟澈升则更是结舌,他印象中的那个裴和渊,哪有这般胡搅蛮缠? 关瑶拿肘怼了怼裴和渊:“这倒没有的事,你别瞎猜呀?” “好,听娘子的,我不瞎猜。”裴和渊立马软声作服帖状,可直起身子看向孟澈升时,却又是沉下嘴角:“罢了,看在我娘子未曾受伤的份上,我姑且放你一马。再让我见到你欺她,我必不会放过孟太子!” 撂完狠话,裴和渊便揽着关瑶走了出去,独留一个孟澈升被甩在当场。 关瑶被带着走出那房室时,正巧一道惨白的电光印进客栈。 于雷声响起前,她的两耳被捂住,整个人被罩入个高大的怀中。 干躁的掌心,温暖的怀抱,硬实的月匈|月堂,郎君清冽的呼吸就在头顶,让人莫名安心。 过了会儿,确认那雷声已停后,捂在耳上的手才慢慢松开。 离开前,又轻轻捏了捏她的耳垂:“不怕,为夫在的。” 暖意溢满胸腔,关瑶揪住裴和渊的袖子,作势发难道:“哪有在外人面前夸自己娘子如琬似花的?也不怕人家背后笑我。” 侍宠而娇,就是男子明明没错,也要骂上两句,亦是心中明明欢喜得快要飞起来,口头却还要挑人错处。 裴和渊眼底浮露无奈笑意,俯首道:“娘子教训得极对,确实是我说错了。” 说错了? 佯怒变作实火,关瑶正想出手教训时,发顶陡然落下轻轻一吻。耳畔,男人笑着卖乖道:“岂止如琬似花,我娘子简直美撼凡尘。” 虽然以关瑶的脸厚程度,很是觉得自己担得起这么个美誉,却还是皱了皱鼻子哼笑道:“这嘴是抹了蜜糖不成?尽会拿话哄人。”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