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执起关瑶的手,凑到鼻边嗅了嗅,噙笑看她:“娘子的手好滑,搽的什么膏子?好香。” 砸来两个问题,关瑶一时不知该答哪个。 她直着手臂,看裴和渊用唇去蹭她的指关,痒嗖嗖的触觉直达心腔,让人脑子一片混沌。 “安心,不会有事的。”裴和渊语调缠绵,嗓音中满是笑意,他悠悠道:“我既失忆,这不是病症染身么?还有我这臂上的伤,都是不该继续公差的理由。” 他之所以会下决定明日便回,便是有把握能被批允,被免罪。 至于原由,这大琮皇帝,定然要喜出望外的。 裴和渊拿指腹挠了挠关瑶的脸:“方才可是被我吓到了?” 关瑶哽了下。 夫君愿意与她亲近,自然是她梦寐以久的场景,可几个时辰前还与自己冷脸相对,甚至几日前还要将自己赶回顺安的人,这会儿却跟呵胶一样黏着她,怎能不让关瑶失措? 关瑶嗫嚅道:“夫君当真不记得我,又何以,何以接受得这样快?” 犹记得自己在青吴时,她也看到过一个失忆的男子,可那男子醒来后连家中父母双亲都不认,对妻子更像陌路人。 对比起来,自己夫君接受得未免太快了些? 还是说……不管谁唤他夫君,他都能接受? 想到后头那个可能,关瑶的目光顿时有些哀怨。 似能通读人心似的,郎君喉间溢出声带着气音的笑,如清泉潺潺,听得关瑶耳根子都酥了。 “若为夫说,娘子从上到下都是为夫迷恋的模样,娘子可信?”郎君皎如白玉的脸上,有着暖阳般的宠溺。 关瑶喃声:“夫君是说,对我一见倾心么?” 岂止一见倾心?简直就是他梦中神女。 略有凉意的指尖逐一在关瑶脸上点着:“娘子这眼,这鼻,这唇……都是为夫喜欢的。娘子的身段也好,纤秾合度,多一分则臾,减一分则瘦……” 说着,裴和渊矮下身子,埋在她半干的发中吸了口气:“就连这头青丝,也是至合为夫心意的。” 发丝被嗅,关瑶猛地打了个冷颤。 一见倾心的戏码她不是不信,当初她自己对夫君便是这般的。虽然她始终也觉得夫君对她是有意的,可问题是……她夫君之前好似对她的相貌并未沉迷成这样? 时刻含着眷眷情思的眸子,像要将她溺庇。 怎一个痴字形容得了? 人失忆一遭,眼光还能有翻天的变化? 还是说,夫君本就爱惨了她,先前是一直压抑着自己? 这般主动积极的情意牵绵,像极了一场突如其来的黄梁美梦。 “叩叩叩——” 湘眉在外通传:“郎君,吴启方才来转陈,说是梁大人寻您。” “知了。”应是应了,裴和渊却仍是不急不缓地帮关瑶绞干了发,才包住她的手,凑到耳边说了句:“早些用膳,晚上等我。” 鼻间喷出的热气磨人耳屏,关瑶玉颈处细小的绒毛簇立起来,连带着腕脉都博博乱跳。 --- 出了关瑶的居院,裴和渊经过一处鱼池时,看了看自己腰间的玉佩。 未几他停下步子,面无表情地解下那枚平安扣,“扑嗵”一声,抬手掷入池中。 而他才出去,湘眉便皱着张脸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