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带着店里的武护蹬蹬跑上来:“几位客官刚才是……” “一时误会罢了,惊扰掌柜十分抱歉。我们认识,是熟人。”孟澈升笑着与掌柜解释。看似从容,可见他余光所向,分明还在提防着裴和渊。 “郎君!”在下人房里歇息的吴启赶了过来,才刚走近便惊道:“郎君受伤了!” 关瑶这才发现裴和渊右臂被伤到,那血淋淋漓漓都流到了他的指尖。 他一声不吭,她还真没察觉。 关瑶心疼地去看那手,又招呼吓得贴墙的湘眉去拿药,连声问裴和渊痛不痛。 裴和渊避开她,转身入了房内。 对侧,看着这幕的孟澈升目中,是极其古怪的神色。 他敛了眸子,再度抬眼时,已是幅寻常神情。 自然而然地跟在后头进了房间,孟澈升关心道:“方才是我之失,表兄可有大碍?可需寻个大夫来瞧瞧?” “无碍。”裴和渊简单答了句,忽将眉心一拧:“你到底是替我包扎,还是想让我的伤更重些?” 明明是剪袖子,那剪子也能戳到他伤口。 关瑶瑟了瑟。 她夫君这怎么看怎么是欲求不满的怒气。 没关系,她可以理解的。 “还是小的来吧。”吴启上前接替关瑶。 对侧,不动声色观察着二人相处的孟澈升,眼底几不可查地滑过一丝诡谲。 似对这一幕万分狐疑。 “你为何在此?”裴和渊抬头看孟澈升。 迎着裴和渊的视线,孟澈升眉目漫开,尽量自然答道:“听闻此地有位夏姓神医,精于医术脉理,我便来寻上一寻。” “夏神医?”关瑶插嘴问了句:“可是夏荣神医?” 孟澈升神色一顿:“表嫂知道他?” 关瑶点头,却又疑惑道:“夏神医在青吴久居多年,这处是江州地带,好似是两个方向?” “我得到的消息是在江州一带,说是他老人家离了青吴,往江州这边来。”孟澈升不动声色地圆了话。 关瑶恍然大悟,复又笑道:“夏神医若是离了青吴,应该是往顺安去了。我让外祖母请他老人家去给二姐姐诊视。” 许是那声“表嫂”,让关瑶把提防撇去五分。又许是有裴和渊在,她才放松了心神。 这会儿,关瑶语笑晏晏地与孟澈升搭话,仿佛忘了这人方才还让随从杀她。 一转身,对上裴和渊灼灼的目光。 关瑶紧张起来:“怎么了夫君,痛着了么?” 裴和渊压着眉梢:“回你的房间去。” 关瑶不肯:“夫君,你都受伤了,我留下来照顾你吧?” “不需要。”裴和渊冷声拒绝,一脸霜容拒人千里。 关瑶坚持道:“那等夫君包扎好了再回。” 夫妇二人在讨价还价,孟澈升默不作响地盯着关瑶,目光悔愔不明。 太像了。 可这般相处,又与他印象中的场景大相径庭。 到底是他当真认错,还是……这二人在作戏给他看? “你就不能消停一晚上?”那厢,裴和渊声音隐怒。 “人家关心夫君呀?夫君不要任性嘛。”关瑶把腮儿向上一抬,不肯让步。 不知怎么说的,方才说只等裴和渊包扎好了再走的人,又一个劲要留下来,说是怕裴和渊夜半伤势加重。 裴和渊愠怒不已。 皮肉之伤罢了,他能半夜恶化成不治之症? 要有,那也该是被她给气的! 看裴和渊情绪起伏成这般,原本一直沉浸于探究中的孟澈升忽然有些想笑。 只他才扬了扬唇,还没笑出声,裴和渊冷沉沉的目光便扫了过来:“你还有事?” 很不客气,是要驱赶的意思。 孟澈升以拳抵唇,饶有兴致道:“数年不见,表兄不与我叙叙旧么?” “你我无旧可叙。” “絮春她……” “二姐不需要你关心。”裴和渊板着脸,眸中露着些讥讪之意:“若我不曾记错的话,太子殿下已然迎娶太子妃?” 孟澈升攥了攥拳:“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