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并非人尽皆知的事,最起码在江州那座小村落里,应当无人知晓。 裴和渊微微皱起眉心:“你从何得知?” 听他追问,陶顺还道有机会,也没多想便一股脑道:“我是听你祖母说的!当初罗跛子把你卖给我以后,你祖母空着手来赎你,说是日后让你亲生父母给我赎金,她还说你亲生父母都是贵人,家里有钱得很,十倍百倍的赎金都给得起!” 空气矍然一静,周遭的气压仿佛瞬间低了下来。 片刻后,裴和渊缓慢开口:“你是说,我亲生母亲,是假的?” 陶顺忙不迭点头。 “那她可有说,我亲生父母是谁?” 陶顺被问住,过会儿小心翼翼道:“没,没说……” 他贩人多年,凑不齐赎金的见得多了,拿不出钱说破大天也一律当鬼话,当时又哪里会耐烦跟那穷老婆子多说话,甚至就连那老婆子的话,他也是半句不信,踹了两脚直接把人给轰走了。 “是么?”裴和渊接了这么句。 声音听不出情绪,可他那双眸子黑寂瞳孔定定,不言不语间,颇有些神鬼莫挨的感觉,直看得陶顺两股打颤。 须臾,裴和渊站了起来,把手中的药丸子递向吴启:“喂给他。” 陶顺双目急睁,可他连说句饶命的机会都没有,下巴便被大力钳住,蜡丸中的药强行喂进口中,顺着喉咙滑入胃肠。 接着,嘴再度被布巾塞满,连干呕都呕不出来。 这药发作起来什么模样,陶顺再清楚不过了。 皮肤开始迅速泛起痒来,此刻的陶顺哪里还有昨日那幅凶野的模样,只顾抬起上半身,目中剧烈又无声地向裴和渊哀求。 “是你自己要说的,我可不曾说过,会饶你。”裴和渊静静立着,淞濛的霞光照得眉间时明时暗,情绪难窥。 对比裴和渊,一旁喂完药的吴启突然尴尬地开始甩腿。 动作有些急了,引得裴和渊扭头去看,见是刚才钻进来的猫这会儿抱着吴启的腿不停蹭,偶尔发出孱弱无力,又莫名黏腻的喵呜声。 吴启奋力把那猫给扒下去,颇为狼狈地臊红着脸:“这野猫,春天都过了,怎么还,还在发情……” “叩叩叩——” 敲门声响起,有人在外头瓮声瓮气地问:“陶爷,您在里头么?” 裴和渊看了看吴启。 吴启会意,沉着嗓子应了一声。 外头的人似是搓手赔着小心在说话:“陶爷,那药也下了,纸条子也扔了,可小的刚才遇到那姓焦的小相公在外头溜达一圈又回了客院,他怎么没来您这儿啊?可是不顺利?要不要小的再……” 话未完,柴房门被人由里头拉开,外间的人被一把拽了进去。 裴和渊紧着眉心,冷望吴启扣下的小厮:“把你方才的话解释一遍,要有错漏,今日便别想出这柴房。” --- 陈宅客院。 即使在最热的夏月,关瑶也没有像此刻这样难熬过。 是驱不走的热,以及说不清道不明的渴望。 身体内有股无名的火在烧,烧得她想把自己脱个干净,烧得她意识几近模糊。 房中,能感觉到湘眉急得团团转,又是给她倒水又是碎碎念着作揖,慌得没个主意。 不多时,好像听到湘眉说要让人请大夫,可人还没出房门,就听到她惊呼一声:“郎君!郎君您回来了!您没事吧?” 是她夫君么? 关瑶勉力睁开眼,模模糊糊看见个鹤白的身影,听见他与湘眉说了几句听不大清的话。 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刚才还鬼压床一般的关瑶从榻上爬了起来,向门口唤了声:“夫君……” 一声“夫君”出口,上半身本就要沉些的关瑶,于这瞬身子失重,猛地一头向下栽去。 要不是裴和渊及时给她捞起,就要直直扑到踏凳上。 裴和渊把关瑶捞回榻上,见她呼吸急促,面色酡红,一双天生的媚眼此刻水雾濛濛。 明显得很,确实被下了药。 裴和渊无意识地皱了皱眉。 “夫君……”关瑶熟门熟路抱住裴和渊的腰身,在他怀里乱拱,并开始切切唤他,用那曲里八拐柔媚且迷离的声音。 因着中了药,这嗓音较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