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着圆轮的大狗,会拿笔的熊崽子,在杂耍老人的指挥下,摇头晃脑似歌唱跳舞的整齐粉色小猪…… 宋延年满脸的震惊,他忍不住的后退了一步:太荒诞了。 众人眼中的动物们,在宋延年眼里,却又是另一种情况。 三魂六魄齐全,命星之火微薄弱小……这一个个耍着杂戏的,分明是披着动物毛皮的小孩啊。 他控制不住的看向指挥杂戏的老人,那是一个留着长长花白胡子的老人,他的背有些拱,那是老年人特有的模样。 这一刻,他正笑眯眯又亲切的引着一个小姑娘用手去触摸那头白色的熊崽子。 …… 在老人转头教训不够听话的小猪时,花儿掏出怀中的槽子糕,摸了摸熊崽子有些肮脏的毛皮。 “小熊小熊,你是不是饿了,为什么一直掉眼泪……” 她飞快的瞥了杂耍老人一眼,低声继续哄熊崽子,“这是槽子糕,可好吃了,我娘买给我的,我最爱吃了。” “吃了你就不哭哦。” 熊崽子簌簌掉着眼泪:他知道,以前他娘也爱买给他吃,可甜可好吃了…… 他想要说话,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只有一双眼睛悲伤又痛苦的看着眼前的小姑娘。 花儿手中的槽子糕啪叽一声掉落在地上,她木愣愣的看着熊崽子的眼睛。 这时,杂戏老人转过头,他的目光似乎是不经意的扫过花儿,最后笑眯眯的对上旁边的杜氏。 “时间到了哦,要不要再摸摸狗儿,只要三十个铜板,别看这狗儿大只,它不咬人的,哈哈,别怕,它没有牙的。” 杜氏摆手,“不了不了,小孩凑个热闹就好,哪能每只都摸过去。”她家可没有金山银山,哪经得起这样败。 杂耍老人笑了笑不再说话,他转头招呼其他客人了。 杜氏牵起女儿花儿的手,发现她的手有点冰凉,不由得蹲了下来,理了理女儿有些缭乱的头发,柔声问。 “花儿,怎么了,是不是困了,咱们杂耍也看了,熊崽子也摸了,跟娘回家好不好。” 花儿两眼直直,“娘,熊熊的眼睛好像人哦。” 杜氏一听惊了一下,随即却又不在意了,“熊崽子聪明嘛,当然像人了。” 还不待她继续开口,变故突然出现在这一刹那,只听一个老妇人撕心裂肺的喊了起来。 “土娃呢!我家土娃呢?我的孙孙不见了。” “天呐,我的孙孙……” 杜氏一听,下意识的将自己的花儿牢牢的抱在怀里,她一双眼睛惊惧的环看着四周。 看杂耍的人群围的密,人群中有了不同程度的骚动,有人少了钱袋子,有人少了配饰,更有人少了自己的孩子,陆陆续续的有人哭嚎起来。 宋延年的视线一直停留在杂耍老人身上,他看到了老人嘴角刹那勾起的微笑。 少了钱袋子和配饰的人骂骂咧咧:“我就说杂耍戏班子看不得,谁不知道他们爱养几个贼,专门趁着人多时候偷钱。” 杂耍老人慌乱着一张脸,听到这话,胡乱的摆手,“胡说不得,胡说不得!” “老翁我就靠动物杂耍这门手艺过活,哪有养什么小偷小摸之辈。” 也有看了几天杂耍的人,不免替杂耍老人解释。 “是啊,这老丈都在这儿半个多月了,从来都是独来独往的,没见他和其他人来往过,应该不是他。” 杂戏周围乱糟糟的,方才踩圆轮的大狗儿猛地扑向人群,在众人的惊呼躲避中,它扑进了疯女人凤娘的怀中。 凤娘丢了手中的布枕头,她从来没有这么清明过。 杂耍老人:“哎哎,你干嘛,那是我家的狗!” 凤娘:不,那不是狗,这是她丢了五年的闺女儿小凤。 凤娘抱着闺女狂奔,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来的力气,就这样抱着闺女,奋力的挤出人群…… 她像一只小鹿一般,两条腿不停的跑着,跑出白马河,跑到了风白山下,那儿有座山神庙,那是她疯的时候,庇护她的家。 凤白山脚下,李奔儿看到了奔跑的凤娘,他心下难耐,一双眼睛看了下周围,见左右无人,这才几步跟了上前。 李奔儿拦下凤娘,他搓着手慢慢的靠近凤娘,“凤娘,去哪儿呀。” 他瞥见凤娘手中的大狗,却不放在眼里,“你的闺女儿呢?我带你去找好不好。” 凤娘心中又急又怒,她后退一步,朝着李奔儿狂吼了一声,“滚吶~” 没想到,只是这样的一声吼,平日里混不吝惜,天不怕地不怕的李奔儿一副见了恶鬼的表情,只见他一屁股往后倒坐,两股战战,尿骚味从他腿下流出。 凤娘:竟然被吓尿了? 李奔儿见凤娘走近,更是怕的不行,他手脚扒地,一边喊着有鬼,一边喊着救命,屁滚尿流的跑远了。 凤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