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人镇宅,保家护后人,怎会如此轻易让鬼物进门。 只怕这鬼物,不是一般的强大。张婆眼里闪过一丝忧虑。 还不待张婆多看,就听见前方传来一声犹疑的问句。 “发生什么事了吗?”堂屋的两边分别有一间小舍,此时随着话语,其中一间的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林子文的脑袋从门后探出,待看到这么多村里人,好几个甚至还拎着锄头,一看就不是很友好的模样,骇了一跳。 有些瑟缩又吞吐的问了句,脸也一下子就红了。 众人的目光刷的一声,全都集中在他的身上。 林子文给这视线盯的简直要哭了,颤着声音问道,“怎,怎么了这是?” 待看到人群中站着的翁氏,眼睛一亮,求救一般的喊道,“娘。” “怎么这么多人在我们家,他们这要干嘛啊?” 翁氏给这一声娘唤得热泪盈眶,泪眼看向一旁的张婆,激动的说着话,“张家阿婆,你看我家子文都认得我,他没事,他没有被鬼物附身,他没事的。” 说着就要去扯张婆的衣袖,被村长一把拉住了,老村长不赞同她的动作,说道。 “拉拉扯扯像什么样,不要去影响你阿婆,她自有主张。”说完,谨慎的看了林子文一眼,又说道,“而且鬼怪惯会迷惑人心,你切不可只听这么一言,就掉以轻心。” “鬼?什么鬼啊?你们在说什么?” 林子文白着脸,一头雾水。无措的摇了头,一脸祈求的看向翁氏,眼里满是仓皇“娘,你们要做什么,我好害怕。” 翁氏不忍心的别过了头,不敢再看林子文伸出的手。 在众人的紧张的目光中,张婆打开了她随身带着的那包黑布裹着的圆状行囊。 一个气质古朴,镜面周围雕着繁复又奇怪纹路的铜镜出现在众人眼前。 宋延年惊叹不已,眼里简直要冒出星星了。 他想,这铜镜一看就不同凡响,一看就是个厉害的。 只见张婆低头爱惜的轻抚过镜身,再看向林子文时,耷拉着眼皮的眉眼里,目光沉沉。 “这是我遇山一脉镇山的法器,天元宝镜。” “世上万物久炼成精者,多是似你这般有本事假托人形以迷惑人。可这骗得过肉眼凡胎,唯独瞒不过这天元宝镜。” 说完,又大声道。 “孽障!于镜中显现真形吧!” 张婆的声音到最后猛地变重,目光狠厉的看向还紧贴着门后,脸色苍白的少年。 “到底出什么事了嘛。”林子文的声音都带上了哭腔,他就是在家里温习功课而已,怎么一开门好似世界都变了。 他将门拉大,想要跑到他娘那边去,这一动作,引动了众人的神经,只见好几个人将锄头举搞了来,威胁着他不要轻举妄动。 林子文将抬起的那只脚又收了回去。 泪眼看向他娘,哀求,“娘,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贪玩,我一定好好做功课,学里先生说我没有天资,不似父亲有才气,我只是听了有些伤心,这才懈怠了功课。”说道后面语气急促,“娘,你信我,我一定会加倍的努力考功名,不会再让你失望的。” “无耻鬼物,还待做戏。”张婆嗤笑。 只见她口中念念有词,四肢夸张又奇异的舞蹈着,然后一个大转身,猛地将手中的铜镜高举对准了头上的日头。 一大束的光从天上被引下,就像有一股力量在牵引着日光,汇聚到那铜镜中。 原先灰扑扑好似带着尘土的圆镜,刹那间神光晕晕,宝光灼灼。 光芒温暖亮眼却不刺眼。 真是宝物。宋延年再次惊叹,眼都不舍得眨一下的盯着放着灼灼光芒的铜镜。 张婆引那日晕的时间好似很久,其实不过刹那。 不消片刻,就见人群中的张婆,好似捧着一团日光,将镜面对准了林子文。 这时,任谁看到这一幕,都不敢忽视这矮小又有些佝偻的老太。 她干瘪老态的脸上,那双老人特有的浑浊双眼,也放出精光阵阵。 那一刻,众人只觉得她似神似佛,无悲无喜,却又悲悯众生。 神性!宋延年脑海里刹那间闪过这一念头,这时他看站在院中的张婆,又觉得她不像是张婆。 突兀的,每个人耳中似有一声尖锐又缥缈的叫声从耳边呼啸而过。 耳力惊人的宋延年,脸上甚至闪过痛苦的表情,他连忙捂着耳朵蹲了下来。 那声音持续了将近一刻钟,不甘、怨恨,甚至是阴冷潮湿,又带着如蛆跗骨的恶毒。 “娘~”声音似近似远,到了此刻,那鬼物还喊了一声尖锐又模糊的娘。。 宋延年听得冷汗淋漓,忍不住睁大眼去看林子文。 而此时的林子文已经倒在地上。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