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的时候,他们在寺庙外拍了一张照片:细碎的阳光从古木叶缝中露出,往来进出的游客眉宇中都是虔诚的向往,巍峨的殿内香烟绕向天空,仿佛是传递到神明手中的书信。 白居檀拿着这张照片看了很久,阳光普照,他清隽浅淡的眼眸回望着被山体掩盖的寺庙,那些浓重的悲伤终于一点点平息。 原本以为这一天就会这么结束,可意外还是来了。 下阶梯的时候,宋朝雨努力的想要看清脚下的路,但她的视线越来越模糊。 这可真糟糕,她忍不住的想。 熟悉的晕眩感再次袭来,她忍不住拉了一下白居檀的衣角。 脑袋就像是要爆炸,就在她想要告诉他休息一会的时候,当她触及到白居檀回头的一瞬间,一个陌生的片段陡然浮现在她脑海中,将她所有的话都堵住了。 那也是个晴天,同样是在这家寺庙。 准确的来说应该是一个花红柳绿的春天,山上的冰寒已化,大片大片绯红的桃花盛开,嫩绿的青竹沿着山泉蜿蜒栽种。 前来求姻缘的年轻人把红丝带将寺前那颗百年树木缠满,她和他一起来到了这里。 她诚心诚意在佛祖面前三拜九叩,低声祈祷。 捐了香火钱后,他低声问她,求了什么? 求的什么?片段的中她低头看了看小腹,然后忐忑又欢喜的从包中拿出了一个验孕棒。 两杠红线,他接过看着楞了很久。 手指温柔的拂过她尚是平坦的小腹,他的眉眼中逐渐露出一股温柔,像是霞光笼罩下的春江,他一把抱住她,声音很轻仿佛害怕这是一场梦,“我要当爸爸了?是真的吗?” 她淡淡的笑了笑,轻轻的拍了拍他的手,她说:“傻子,当然是真的。我过来求菩萨,保佑我的孩子平安快乐的长大。” 片段记忆到此结束,宋朝雨却有些回不过神。 白居檀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和呆滞的眼神,有些担忧的扶住她,“怎么了?” 她摇了摇头,道:“没什么,就是突然间头晕,休息一会就好了。” *** 季怀也知道一些白居檀和苏梨夏之间青梅竹马的事情,所以当他听说苏梨夏去世,白居檀那副模样也就能解释了。 但真正让他惊讶的是,白居檀最近和苏梨夏重逢这件事,是和他得知苏梨夏去世的消息同一时间知道的。 他曾以为,白居檀永远永远都不会和苏梨夏重逢的,毕竟世界说大也大,说小也小,中间又隔着十年不是吗? “所以,白居檀喜欢那位苏梨夏是吗?”简雨不可置信的问季怀:“包括白居檀和那位苏小姐的见面重逢都是朝雨在帮忙是吗?” 季怀点了点头,“好像是这样” 简雨忽然就不说话了。 “你怎么了?”季怀推了推她,“突然不说话,反常的让我害怕。” 简雨冷笑一声:“我在想,宋朝雨就是世界上无敌第一大傻子!” “为什么这么说?”季怀有些惊讶于她的态度,“你最近和宋小姐吵架了吗?” 简雨转头看着图书馆楼下对面那家咖啡店,想起三月的某一天,咖啡馆内的梨花开了,宋朝雨笑的像个傻子一样拿着新买的拍立得相机就往那边冲。 就像倦鸟归林,她飞奔而入,却只敢站在远远的像傻子一样看着白居檀。 那是简雨第一次站在图书馆,发现了宋朝雨那隐秘的暗恋。 后来,她在武功山下接宋朝雨的时候,从手机壳内看到了那张影子合照,她终于确定。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