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架住了陈森然那一把黑炎狂涌的翡翠梦境。 他不再逃了,他站在虚灵上,看着浑身气焰无比高涨的陈森然,叹了口气说:“十八次,你还是连我的虚灵都无法破防,有些失望,那么,结束吧。” 结束吧。 听到这句话,陈森然还是无比狂野地抵着那一只虚灵试图突破防线,在地上的小安妮却是心头一跳。 因为她在听到这句话的同时,心里忽然涌起了强烈的不安。 “你也算是摸到了虚空之力的边际,在你死之前,我就让你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黑袍人大概是闭上了眼,他缓缓举起了一根手指,像是吟唱诗句那般缓缓念,“虚空——” 虚空。 原本只是有一些虚空裂痕的世界在他的这一句话之后完全开裂,无穷尽的虚空从各个角落涌入了现实的世界,再没有什么天空,再没有什么海浪,再没有什么岩石峭壁。 有的,只是虚空。 虚空不断翻腾着,游离着,朝着黑袍人的那一根举起的手指聚拢了过去,它们渐渐地凝成了一束光,一束浓到化不开的紫光,对着—— 陈森然。 陈森然终于是像是发现了什么,他不再和那一只巨大的虚灵对抗,他以最快的速度脱离那一只虚灵,朝着地上的小安妮飞驰了过去。 他已经感觉到了恐怖,绝大的恐怖,他的不多的意识浮了起来,告诉他,他必须走,带着他的花。 “来不及了。”黑袍人站在高高的天边,紫色的云端,用着一根犹如聚满了全世界的精华的紫光的手指对着陈森然和那个女孩,“来不及了。” 他的话语里竟还有点假惺惺的惋惜。 “吼——”陈森然无意识地咆哮了一声,他已经没办法说话,他只是抓紧了那个已经泪眼婆娑的女孩的小手试图找一个能够逃走的地方。 但……来不及了。 世界那么大,却全都是虚空。 黑袍人就那么站立在云端用一根手指指着他,却让他感觉到了那一根手指上的光就是全世界。 他无处可逃。 因为他已经在和全世界为敌。 为了他的花。 所以他索性不跑了,他转过了身重新举起了大剑,黑炎再涌。 他看着高天上的那个冷漠的虚空之神,直直地站在那个女孩的面前,用尽他最后的理智吐出了两个字:“别怕。” “我不怕,只要和你在一起。”女孩在他的身后拉着他的衣袖,就像是从前无数次那样说。 “真是感人,但……”黑袍人看着,停顿了一会儿忽然咆哮了起来,“我最讨厌感人。” “轰——”深紫色的光在他的咆哮声里从高天上汹涌了下来。 空气里似乎隐隐地响起了飘渺的歌声。 虚空如潮。 潮水般的虚空里,全世界都是紫色。 这是来自全世界的一击。 无可阻挡的一击。 面对着这样的一击,男人反手将手里的长剑插在了地上,他蹲下了身将身后的女孩揽进了自己的怀里,他在全世界的风暴来临之前,用自己的身躯遮住了……那朵一定要保护的花,就好像是很多年前的那个夜晚,大漠狂风里的那个少年的自己。 “嗡——”虚空狂涌而过。 全世界都有那么一刻陷入了绝对的空白。 没有声音,没有颜色,只有绝对的死寂。 死寂。 一秒钟。 两秒钟。 三秒钟。 世界上终于出现了颜色,蓝的,绿的,岩石,海浪,海浪声,还有——女孩的哭声。 “小森森!!!”无助的女孩趴在悬崖上,声嘶力竭地喊叫着那个男人的名字,但却再也找不到他的身影,感觉不到他的温度。 高高的孤独悬崖上,海风再一次吹过,那个拄剑的护花的男人已经不在,只剩下那把翠绿色的大剑孤零零地在风里轻吟。 像是首挽歌。 历经了那么多的磨难,走过了那么多的长路,终究还是没能守护你到永远。 再见了,我的花。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