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处‘新景’?” 说话的人十六七岁年纪,身穿惨绿色锦袍,戴翠色珠冠,言辞客气有礼,神色却倨傲。 其他少年修士听见“新景”二字,俱是眼前一亮。 他们穿衣要穿新,法器要用新,玩乐花样要翻新,自然赏景也不能与别人一样赏旧景,否则如何彰显不同。 两位执事对视一眼,一人解释道:“其实不是景,是敝宗外门寝舍里一座小院,人称‘外门宋院’。院里住着一位名人,名叫宋潜机。” “名人我见得多了!却不知那是什么样的名人,也可堪称新景?”另一位松烟绿衣袍的少年问道。 执事道:“他的居所门庭若市,每日都有人拜访。”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他一定很有钱!” 执事摇头:“不,他没钱。而且他不接领任务,不事生产,全靠其他外门弟子供养他。” “底层修士皆畏惧强权,他一定很凶恶!” 执事否认:“不,那些弟子心甘情愿。” 少年们啧啧称奇: “的确是奇人,我们有空也去看看。” 执事接道:“不仅如此,他还曾在主峰逝水桥,与妙烟仙子有过一面之缘。他回来后,便说了那句很有名的话。” 惊叹声、嬉笑声戛然而止。 最近关于妙烟,且很有名的话,只有一句。 “呵,我当是谁?原来就是他!”一位葱绿衣袍的少年冷冷问,“这样气焰嚣张,不知天高地厚的外门弟子,贵派不管管吗?” 执事苦笑道:“他虽言行无状,却没有违反门规。戒律堂素来按规矩办事,如何定他的罪?” 气氛僵冷时,最先挑起话头的惨绿少年笑道: “不错。没有哪派门规写着‘不许说妙烟仙子的不是’,咱们来华微宗做客,也不能不讲道理。”他转向两位执事,礼貌却直白地赶客,“我们师兄弟有些闲话要叙,二位今日辛苦,不必再送了。” 执事行礼告辞,临终前看似担忧地叮嘱他们:“诸位身份贵重,何必以美玉击顽石,与那人计较。倘若因此违反门规,坏了雅会的规矩,反倒不值。” 那些少年没有理会,自顾自讨论: “那人好大的胆子,这次定要给他个教训,让他知道什么话不能说。” “且慢,不知者无罪。万一他真的不辨美丑,并非有意对仙子不敬呢?我们贸然找他麻烦,师出无名。” “世上有瞎子,却没有明眼人不识美色罢!我倒觉得他是哗众取宠,想引起仙子注意。” “华微宗做东,我们是客,在别人家地盘做事,不能不占道理。” 惨绿少年忽道: “其实要试探一个人是否真的不辨美丑,我有个法子再简单不过。” “什么法子?” “去请何师妹。” “何师妹”三字一出,众人恍然大悟,心照不宣地露出笑容。 但那笑容不怀好意,十分古怪。 惨绿少年道:“等他见到何师妹,违规在先,我们想如何,便能如何了!” 当下定计,兵分两路。三人去找何师妹,三人去宋院打前站。 *** 天色近黄昏。 通往宋院的路有很多条,但有一条最显眼。 它被外门弟子们重新铺过青石板,还在道旁种了各种鲜花。 春日里,鲜花引来蝴蝶蜜蜂翩飞。 三人走在这条路上,心神恍惚,仿佛已经走出华微宗,走进凡间乡野,正要拜访一位隐士。 曲径通幽,一扇朱漆木门,合在花木最深处。 夕阳晚照。 金色光芒照过两排竹篱笆、三丛水红色凤仙花。 篱笆内插着五六根木条,有绿色藤蔓顺着木条攀爬,晚风中叶片招摇,绿得耀眼又明亮。 “这种的是什么灵植?”一位水绿衫少年奇道,“莫非是昼夜草?” “昼夜草叶子更小,这倒似璃草。” 他们越说越奇,竟争执起来。 旁边忽响起一声笑:“你们快看,居然有人不认识豆角!”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