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凉冷寂的宫殿里没有一个宫人,他握住了女子的皓腕。 女子的眉眼像是生了无边无际的雾气,她轻声祈求着:“陛下,不要……” 他将女子推倒在书案上,女子抽泣起来。 他心中生了怒意,又仿佛有种含恨的快意,他握着女子细细的腰,像是征服了过去的一切不快。 女子侧乳处一粒红红的小痣摇晃着,那红仿若烧进了他的眼底。 他咬牙平缓呼吸。 “阿珣……” 梦中的女子这样唤他。 赵珣猛地挣扎醒来。 赵珣在榻上坐了半晌,他脑子一直是木然的,突然他感到胃里一阵绞痛,喉管灼烧。 赵珣喊道:“李德海,唾盂!” 李德海手脚麻利,不一会儿就捧着唾盂走了进来,他将唾盂捧到赵珣跟前。 赵珣觉得他应当是犯了恶心,想吐,但不知为何,吐也吐不出来。 赵珣恹恹:“撤下。” 李德海想要问问,但见赵珣这幅样子,他不敢多问,捧着唾盂又走了出去。 赵珣回想着他方才的梦,只觉有千只虫蚁在爬过他的手脚,让他有些冰凉的不适之感。 叫他“阿珣”的人,只有赵蘅玉一个。 赵蘅玉,是他的阿姐。 他怎会做这样的梦? 赵珣想到白日里,赵蘅玉不小心碾过他的胸口,那温软的触觉似乎依旧留存。 赵珣烦躁地拉开了衣襟。 他知道赵蘅玉是个美人,他知道赵蘅玉并不是他的亲姐姐,他也知道赵氏皇族曾有过许多荒唐之事。 但他绝不容许自己对赵蘅玉生出这般污浊的心思。 小时候,赵珣总是听黄嬷嬷讲一些宫里的事。 让他最有印象的是黄嬷嬷讲述的,关于妃嫔和皇子的故事。 那妃嫔因为在宫中太过可怜,竟将感情寄托于一个皇子身上,她明明是皇子的庶母,却与她名义上的儿子有了纠葛。 皇子和妃嫔都是极痛苦的,分不清爱恨,就这样纠缠着,直到他们有了一个儿子。 那儿子究竟是什么,是弟弟还是子嗣,是亲儿或是皇孙。 那小皇孙有了这样悲惨的身世,却是极出息的,后来成了一代贤王,很得尊敬。 赵珣便拧了眉头问:“大雍有这样一位贤王吗?” 黄嬷嬷便笑:“有的,只是我告诉你的时候,隐去了一些事情,你不用多问。” 讲完这个故事,黄嬷嬷会感叹:“灭伦的罪过啊,太可怜了,小皇孙。” 赵珣不觉同情,感到无端的恶心:“他是不容于世的东西。” 在微凉的夜里,赵珣倚坐在榻上,忽然想起了这个故事。 他厌恶这些荒诞离奇的故事。 人与禽兽有区别,就在于纲常伦理。 赵珣更加痛恨起赵蘅玉白日里无心的轻浮举动。 赵蘅玉从小就对他很好,对他太好了…… 赵珣想起纨绔口中的“童养婿”和“禁脔”,他伸手,将温在枕下的赵蘅玉还给他的玉佩掷下,玉佩断成两截。 他必须要做些什么! 赵珣心口淤积的凝滞之感,终于稍稍消散几分。 . 赵蘅玉坐在榻上看闲书的时候,听燕支报信说是赵珣来了。 赵蘅玉将书搁下,欢喜地看着赵珣走进来,赵蘅玉问道:“近日课业不重吗?” 赵珣脚步一顿,笑道:“阿姐不欢迎弟弟过来?” 赵蘅玉说:“当然不是,盼着你多来和我说说话呢。” 赵珣将赵蘅玉枕边的书拿过来,说道:“我来给阿姐读。” 他嗓音清冽又温和,赵蘅玉听他择了一篇才子佳人寺庙相遇的故事读了,合上书,他问道:“阿姐对婚事是如何打算的?” 赵蘅玉一愣,而后呐呐说道:“陈宴之都娶妻了,我以为这件事翻篇了。” 赵珣笑:“怎么就翻篇?阿姐总是要嫁人的,又不是为了陈宴之去嫁人。”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