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陆贞贞闭上眼睛,心中越发感激司徒琰,如果不是他一力的要护着自己,这些事,她并非能应付得来。 有人护着的感觉,哪怕在这样漆黑的夜里,也不觉得寒冷了。 想到司徒琰对她的用情,竟发现这人离京也有一段时日了,明明狱督门传递消息那么容易,这人竟然忍得不给她传半句只言片语。 想到这,她心中又开始微微气闷,更加没了睡意,“明日搬家,既然要代父亲尽孝,总要让祖母有些心理准备,我们去慈安堂一趟吧。” 慈安堂早不是从前的金碧辉煌,空了的多宝格、倒了的博古架,就连老太太那几件值钱的衣裳都被翻走了,这里还能落下的只有一室的腌臜味。 陆贞贞才走进门就开始蹙眉,她几日没来,在慈安堂伺候的人就懈怠成这样,显然老太太又弄脏了被褥,还没有人换。 “将伺候祖母的陈氏姐妹叫起来,将这里收拾干净了,如此懈怠,这个月的银子没有了。” 陆贞贞等候在门外,里面时不时传出老太太的叫嚷声,一想就是那两个伺候的嬷嬷被克扣了银子心下不快,不敢找她理论,在陆老太太身上做手脚了。 陆贞贞装做听不见,直到屋中只闻檀香味,她这才走进去。 老太太被折腾一通也没了困意,她本就整日整日躺在床上,虽然言语上可以说出完整话了,人的精气神却是越发不如从前了。 “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老太太睁着越发浑浊着的眼睛,从前的丰腴已经不再,脸色枯黄消瘦。 这个样子,让人见了也不免心生不忍。陆贞贞也终于意识到,祖母是真的不中用了,不再是从前陆家一言九鼎,人人围着,对她又捧又哄的人了。 “祖母,半夜过来是想告诉你,五更天不亮我们就搬家了,让你有个心里准备。” 陆老太太身子瘫了半边,脑子还精明着,她努力让自己的舌头不打卷,问道:“皇上不是允许咱们住在这里吗?” 陆贞贞坐下,从前再不喜这个老人,如今她什么也不行了,只是一个等着人来伺候,需要子女照顾的老太太时,对她的怨恨也就没有那么多了。 “那是皇上的恩德,父亲不在了,我们住这么大的宅院只会引来非议和嫉妒,加上这一府的修缮开销,也是我们如今花销不起的。我在平安街买了一所小宅子,三进三出,虽然不大,我们祖孙二人住着,也够用了。” 老太太忽然就意识到不对了,“你二叔、三叔都跟着一同获罪了?” 陆贞贞沉默片刻,也不瞒她,也没什么可瞒的,“今日传来消息,父亲半下午在狱中去了,三叔的旨意也下来了,再过三日发配岭南充军。三婶和那些个弟妹都送回来了,如今也在这后院。二叔一家还好,二叔被贬了官职,今秋要到林县上任做县丞,俸禄微末还要供韬儿他们上学,所以祖母先和我过。” 老太太听了,忍不住悲切,她一生就得了两个儿子,大儿子出息做到位极人臣,拉把着下面的弟弟也都有了出息。 可他也随了自己的弱点,爱财如命。如今两个儿子全都因为贪墨银晌而获罪,一死一充军,都是她这个当娘的没有教育好。 她老眼浑浊,流下泪来,“你父亲会如此,也怪不得别人。只是到头来,祖母才看清楚一件事,竟是只有你才是可靠的。是祖母这么些年亏欠了你。” 一句话,解开了陆贞贞多年的心结。这世上,在她的亲人里,除了母亲,总算还有一个人知道了她的好,虽然明白的有些晚。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