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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69)


屈,反倒有种事过境迁的坦然以及,尽情倾吐心声后的畅快感。

    但无能为力周少川在这一刻完全能理解多年前向荣的感受,别说是他了,就连周少川自己,彼时对于翟女士这个亲妈也一样无能为力,当年他们太弱小了,只能任人宰割,毫无主动权,而所有问题的关键并不在向荣,而在于他自己。

    不会了,周少川抬手摸了摸爱人的头,又紧紧握住了他的手,从今以后,你再不会感到无能为力,因为你已经足够强大,并且还有我这个人当你的坚实后盾。

    二人掌心相合着,彼此的温度交融在一起,向荣深深颔首,心里的踏实感空前绝后般达到了巅峰。

    周少川说过的话,向来是实打实要兑现的,既然承诺了从今往后都作向荣的后盾,那便该把两个人的关系进一步坐实些,没过多久,戒指的后续事件终于出炉,周少川订好了两张机票,绕过他最为熟悉的欧洲,准备飞赴加拿大和向荣来个登记注册。

    依着向荣的性子,总觉得这事纯粹是脱了裤子放屁多此一举,俩人既然心照不宣要好一辈子,有没有那张纸完全无所谓,何况老外的文件国内也不认,然而周少川讲得似乎也有点道理,万一以后他们改变主意,愿意去国外养老呢?再退一万步说,未来国内兴许也会允许同性恋婚姻,说不准,那时候这一纸婚书也就能派上用场了。

    说一千道一万,最要紧的还是让周少川开心,向荣心甘情愿陪他一起做无用功,其后安排好了假期,可惜到了节骨眼上,又出了一点岔子。

    博士后站点的大佬们突然要约向荣面谈,大佬的时间都很有限,几经商榷,最终把时间定在了向荣出发的那天,向荣只能万分抱歉地跟周少川解释,所幸周大少在支持爱人干正经事的路上从来都能慷慨大步向前,一丝一毫也不会计较,当即同意了改签,奈何接下来几天机票已订完,只余一张公务舱,两个人只好分头前往。

    摆平了这边的事,向荣匆匆忙忙登机前往多伦多,谁知落了地,发现托运的行李被落在了中转站温哥华,随后又是好一番和机场人员沟通,向荣对老外的办事效率已经绝望了,同时更绝望的,是他的行李箱中还带有正装登记结婚嘛,赖好也算是件严肃认真的事,总不好穿着他现在身上这件日系休闲裤的长风衣去吧?

    周少川倒是好整以暇,不紧不慢地笑说这就叫好事多磨,又看了他老半天,其后半开玩笑半正经地说,哪怕他披着麻袋也照样好看,就不必拘泥于那些个形式了。

    于是两人都穿得挺随意,只是现场的气氛确是严肃认真的,当经典的那套无论贫穷富有响起时,向荣居然罕见地没有起一粒鸡皮疙瘩,连神色都不由自主地郑重起来,随后他注视着周少川,认认真真地回答了我愿意。

    这就算是把自己交付给了对方,向荣有时候回想,也承认仪式感确有存在的必要,人生的本质从来都是虚无缥缈,是以加诸一些承诺和契约,方才有助于增添一些实在的厚重感。

    当然日子还是照过,向荣变着花样地陪周少川,两个人晚上还会一起夜跑,他们居住的小区绿化覆盖率高,林深树茂,一到傍晚总有人不间断地遛狗,举凡碰见那种漂亮的大型犬,周少川总会驻足逗弄一会儿,向荣心里明镜一般,碍于自己曾把巴赫偷偷卖掉,便将功折罪地主动提起了养狗这茬儿。

    周少川欣然同意,一句旧事没提,找了个周末,两人一起去选了一条半岁的德牧,从此后,周少川更爱夜跑了横竖都得带狗到下楼来撒欢儿。

    几个月过去,俩人约好了医生,去给德牧做绝育手术,等候的过程里,蓦地听见身后有人叫了一声巴赫,向荣和周少川对视一记,齐齐回头,就见一只苏牧从诊室里走了出来。

    向荣对人不脸盲,对狗尚没有那么强的判断力,正自观察犹豫间,那狗主人却发话了:哎,您是那个不好意思,忘了您姓什么了,但我记得您好像是巴赫的前主人,我没记错吧?

    谁都没记错,也都没真正忘记过,巴赫今年十五岁了,身体健康,精神头很不错,主人带他来做全身检查,说不出意外的话,它将来应该能够寿终正寝、无疾而终,它走的时候还小,对于两个前主人印象早已模糊,但仍像刚到502时那样,只管围着向荣蹦高儿摇尾巴,对贴上来和他打招呼的周大少则态度明显冷淡得多。

    热脸贴了个冷屁股,周少川直到步出宠物医院,嘴上依然很不忿:还说健康呢!我看是老年痴呆了吧!记得谁不好,光记着卖它的人。

    我澄清一下,其实是送,向荣觉得他吃味的模样非常招笑,遂憋着一脸坏笑说道,卖多不合适啊,之前从我同学那领它回来就没花钱,我也是想给他找个好主人,现在看来,我眼光还行,巴赫的命也不错,终于能有一个愉快的狗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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