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到家的时间,基本都要拖到九点半以后了。 如此忙乎了有一周,即便再年轻,终究也能感觉到一点疲惫,周五晚上回到家,和周少川还没说上两句话,向荣就已倒在对方腿上,直接睡过去了。 周少川随意捋着向荣的头发,手指尖滑落,碰到了他的额头,那里的皮肤略微有些干燥,而整日价风吹日晒的,向荣的肤色也被晒黑了一点,更显得那两颊凹陷,不过从他坐的角度看过去,此刻向荣身上凹陷得最厉害的地方,其实是胃。 微微叹过一口气,周少川轻轻把向荣的头放在沙发靠垫上,径自去厨房准备做一碗鸡汤面。 这一阵子,他已经吃腻了家门口的馆子,于是心血来潮,决定尝试着自己学做饭。周少川要么不做,一做就奔着满汉全席去,立志要弄些硬菜来充门面,是以本日搞了一锅老母鸡炖鸡纵菌汤,倒是刚好可以用来下面条吃。 全都弄妥当了,向荣还没有醒过来,倒是巴赫闻香出动,默默溜达进了厨房,在周少川的脚底下嗷嗷待哺地哼唧了两嗓子。 没你事,这是你大爷的宵夜,一会儿最多给你留口渣儿。 面放在桌子上晾着,周少川却不大忍心叫醒睡在沙发上的人,好在向荣只是眯了一会儿,并没睡沉,睁开眼来,就见周少川弯着腰,正笑看着他,旋即,又在他额头上落下了一吻。 还没洗脸呢,全是土。向荣侧头避开一点,呼噜了一把脸,也觉得自己的皮有点糙,我先去洗个澡。 不急,周少川一把扽住了他,先把面吃完。 周少川的面做得相当有味道,向荣连汤都喝一干二净,一滴渣儿也没给巴赫留,可怜的狗儿子气得嗷嗷叫,被周少川抱着又安抚又恫吓了好半天,方才意难平地哼着小粗气,继续啃它的骨头棒子解闷去了。 肚子里有了食,向荣洗完澡后也稍稍精神了一点,想着周少川连等了他五天,刚才又给他做了面,那么于情于理、在公在私,他好像都应该尽点男朋友的义务了,本来他前些天也有此心的,奈何身体实在是不怎么给力,每每一沾枕头,人就彻底晕了过去。 琢磨了一通,他依然没有心力搞太多的前戏,换上一套干净睡裤,上衣也懒得再穿,径直往床上一倒,摆出了一副任君采撷的姿势来。 周少川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他,半晌笑了,走过去吻了他一下,只是这一次吻的是嘴唇:好好睡吧,看你这模样我也不忍心,日子长着呢,也不在乎这一两天。 说完,屈指轻轻刮了下他的鼻尖,眼里流转着一层越来越浓郁的宠溺:别把我想得那么禽兽,我爱你的身体,所以比你更珍惜它,但是,我也更爱你这个人。 向荣听得也笑了,随即十分踏实地睡觉去了,将睡未睡的那一刻,他在朦胧中想,方才少爷用的词,好像是爱? 年轻人睡一晚,已足够休整过来了,跟着的两天周末,向荣扎扎实实地被爱了好几轮,有时候是和风细雨,有时候又像是电闪雷鸣,周少川是激烈而多变的,身体力行地诠释着属于他的爱的定义。 其后,又是一番加班绘图,经过反复沟通,数度修改,总算在一个月后把设计稿定了下来。 工作完成得还算圆满,总监在之后的沟通会上特别点名,提到两位实习生表现突出,向荣自是位列其中,而出乎大多数人意料的,另一位竟是吴晓光。向荣亲耳听见总监对所有人说,吴晓光和他,两个人贡献了不少的创意,细节图完成度很高,从初稿到定稿,改动并不算大,看来公司里注入了新鲜血液,希望在不久的将来,他们各自都能挑起公司的大梁来。 向荣坐在会议室里,听得连一丝愉悦感都没有,心里反而泛起了阵阵恶心,他心知肚明,整个过程压根没那姓吴的什么事,所以这不是在夸他,反倒像是在堵他的嘴因为要把他的功劳,无偿地分给吴晓光一半! 走出会议室,他就在总监和团队工程师的身后,又亲耳听见前者对后者在说,以后让吴晓光和向荣继续在一组,毕竟两个人的合作已经有些默契度了。 默契你个大头鬼啊!这摆明就是准备在他一只羊身上薅羊毛,向荣回到工位上,怎么想怎么觉着膈应。 不甘心就这么忍了,向荣其实心里亦很清楚,自己也算是有人罩的,毕竟是系主任推荐,从总监到团队领导都得给些面子,真要提点要求,只怕对方也不能说什么,但分寸得注意把握,不能教人背后指摘他不给面子、不识时务,那就是给帮他的系主任添麻烦了。 向荣坐在那筹谋了一会儿,到底还是年轻,不可能事事都沉得住起,自觉想好了一套说辞,名正言顺地能要求和吴晓光分组工作,便即起身,去办公室找总监。 总监却已准备奔赴饭局了,一开门瞧见他,好像没意识到他有话要说,只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