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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阵 第79节


用的都是特制的信筒,而在这些信筒的下方以不同记号标注分为普通军务和紧急军务,卷云纹的是普通军务,火焰纹的是加急军务。

    军中信使沿途跑死了三匹良驹,一刻也不敢耽误才将印有火焰纹的信筒带到谒都,信使蓬头垢面,满身的汗臭,原本就疲倦的面庞因为没有来得及整理,显得异常沧桑。

    这般景象,即便不看信,也知道是有十万火急的情况,裴熠让人给信使到了一杯茶,那封信只有短短几行字,裴熠却反复确认了许久。

    纪礼耐不住好奇,走到裴熠身边,问他:“那人是禹州来的吧?有什么事吗?”

    *

    天熙十六年盛夏,禹州城里爆发了一场瘟疫,起先的症状是发热,大夫当做普通的伤寒开了方子,用了八九日的药后症状反而越来越严重,由发热转为胸闷气短严重的甚至咯血,这才引起官府重视,等到他们派人核实已经有十多人染上了这病。

    军队驻地离禹州城较远,所以还没有人染上,知道消息后立刻就加急件送到谒都。

    一般疫病都在战后,战争带来的死亡,若遇上暑夏,没有及时埋尸,异变的尸首让山里的走兽当成食物吃了下去,这些走兽再被猎户卖给城中的屠户,疫病就会散播,但禹州已经多年未有战事,不存在这种情况。当然,他远在谒都,对禹州的情况并不了解,也无法直接断定。

    短暂的停滞并没有让他紊乱的心脏得到舒缓,信笺被纪礼从手里抽走的瞬间他才回过神来。

    晴好的天空突然乌云密布,一场雷阵雨似乎正在酝酿,雷声也从四面响起,似乎每一下都敲在他的头顶。

    裴熠静默了片刻,猛地想到了什么,从纪礼手上拿回信函,边往外走边说:“备马进宫,去告诉秋白,收拾行囊准备回禹州,准备三匹快马到城门口等着,司漠。”

    司漠茫然的说:“侯爷吩咐。”

    裴熠将信函放进信筒看向司漠说:“你带着秋白去世子府让霍闲也来,在城门口等着。”

    未时一刻,霍闲在城门口终于见到了从皇宫方向而来的裴熠。

    “路上再说。”裴熠没多逗留,便驾着踏云朝城外狂奔而去。

    与此同时,远在千里之外的禹州军在城里抓住了一个行为鬼祟的人,裴熠离开禹州之后将军中一应大小事物交给了禹州军的副将周柏,此人胆大心细,是治军的一把好手。

    周柏年近四十,看上去却只有三十出头,强劲的体魄和禁军统领有的一比,可性子却与他那身刚劲的功夫截然相反,平素待人都很温和。

    他一得到城中百姓染上疫病的消息,就觉察出问题,禹州知府治理民生颇有一手,即便是去年那种大灾之年禹州也没有出现饿死冻死的事情,而容易引发疫病的家禽,水源都没有问题,可这病就是横行了。

    裴熠接到懿旨之后曾对他说过,禹州军一旦引起朝廷的重视,必定连累禹州百姓,如今才过去一年,当初的猜测便应验了。

    在封地的王侯,无论是谁,在京城待久了免不了引起君王猜测,周柏没进过进皇宫,不知道那做巍峨的宫墙之内有着怎样不动声色的血雨腥风,但他听说过谒都有位手执半壁江山的太后,也亲眼见过来宣旨的太监带来的不是圣旨而是懿旨,懿旨上盖的是太后得凤印。

    禹州突发的疫病最开始发病的是城中一家大酒楼的掌柜,按理说即便是因为酒楼每天人来客往的闲杂人多,容易染病,也应该是跑堂的伙计而不是每日坐在柜台后算钱的掌柜。

    周柏带着人乔装了一番混入后厨帮忙,在酒楼里守株待兔了五日才从后厨那里问出一点端倪,原来掌柜的发病前一日曾替人清点过一车菜。

    原本酒楼里都有专门负责清点的下人,碰巧那日他家里的老母去世,午间临时被叫了回去,下午负责送菜的活儿无人替,这事被掌柜听到了,原本清点完之后也是要来找他结账的,他便亲自去了,送菜的不知道他是掌柜,菜的斤两不对被掌柜发现后两人起了冲突。除此之外掌柜再没见过其他人,而等到酒楼那人办好丧事回来之后听说此事找人理论,才意识到那天负责送过来的人也因为家里有事零时找人顶替了。

    虽然有理有据,但周柏还是从中觉察出不寻常,通常像这种客流大的酒楼对于用材的选择是非常谨慎的,缺少斤两的事一旦被发现,往往会被告上官府,少则在牢里改造几天,多则名声传出去就再也没有人会雇用了,风险非常大,而为了几斤菜冒这个险实在是没有必要。

    周柏让人细细询问了那天替对方输送的人家在何处,姓甚名谁,可当他带着人去找的时候,哪里还有人,连个影子都没了,他一跑,周柏更觉的禹州的瘟疫与此人脱不了干系,便下令全城搜捕。

    他这几天一直忙着查这件事,连口水都还没喝上,一回到军营就听人禀报,定安侯回来了。

    周柏本以为自己太累,产生了幻听,可亲兵以为他没听到又重复了一遍。

    他茫然了片刻,m.HZGJjx.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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