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萧琼安被身边的小侍推出后院,他自上元之后,便成日的将自己关在书房,今日难得让人推他出门,小侍忙问他:“公子终于肯出来了,今日是端午,热闹的很,公子想去哪里。” 萧琼安微微喘着气,静静地看了片刻碧落的天穹,说:“许久没去墨攻坊了,上次给庄先生做的木鸢应该差不多了,去看看吧。” 墨攻坊里有位机关巧将师父叫鲁小六,据他们自己说祖上是班输的后人,真假不得而知,手艺倒是真的好,那木鸢便是他的杰作之一。 那木鸢仅有幼隼大小,却做的跟真的似的,飞在天上寻常人根本分不出真假,且不知机巧大师用了什么法子,它竟飞的比鹰还要高和快。 萧琼安到的时候,那木鸢刚巧在长空里巡视完一圈,突兀的出现在萧琼安面前,扑棱着那双近看有些别扭的翅膀。 不久,便从里院走出个胡子拉碴的中年人,他撩开散乱的头发,从缝隙中看见来人,喜出望外的迎上来,用他那并不慈祥的笑容硬是装出一副长辈样说:“乖徒,你来看师父了。” 萧琼安盯着他那张脏兮兮的脸看了一眼,嫌弃的说:“鲁小六,木鸢做好了吗?” 萧琼安好歹也是名门之后,凡是对除了鲁小六以外的人都能游刃有余的应对,唯独在面对这个老顽童的时候,见一次就着他的道一次。 “鲁小六虽然嘴上说他没大没小,心里却没有在意,指着那扑棱翅膀的木鸟说,“若只是送信,它比信鸽要更好使。” 话音刚落,那木鸢便落到他的掌心,他摸着那木鸢的脑袋煞有其事的说:“你师兄无事不登三宝殿,肯定不单是来接你的。” 木鸢咯吱咯吱的扭过头,恍若未闻。 本来也不是说给木头听的。 萧琼安无奈的笑了,然后问道:“东西呢?” 鲁小六让小侍在门口等着,亲自推萧琼安进了里屋,鲁小六的屋子不是各种机关巧件,就是堆得到处都是的图纸,乱的根本不像是人待的地方。 “在里边呢。”鲁小六说着又进了一道门,两张长凳上放着一口棺材。 准确来书这不算棺材,比棺材略窄,厚度也薄很多,有三面是固定的,其中有一面木板从中间一分为二,就像是一扇门,最关键的是竖起来的四角上还嵌着四个活动的木轮,正是羌瓦人表演方术所需要用到的道具。 那些羌瓦方士在众目睽睽之下将人关进盒子里,能在瞬间让人凭空消失。 萧琼安说:“他们不会发现吧?” “发现?”鲁小六摆摆手,嗤笑一声说:“你也太小看你师父了,我可是......” “班输后人?”萧琼安瞥了他一眼,说:“我何时拜的师?” 鲁小六初遇萧琼安的时候,他还不是现在这幅样子,那少年意气风发,颇有大将之风。鲁小六觉得谒都人有眼无珠,竟没一个看得上他手艺的,就在他饿的两眼昏花之际这少年看上了他的东西,后来他就是用这些钱在谒都落了脚,再后来乔家出事,他的金主据说也一起斩了,他当时还悄悄给人做了个牌位,也没想到后来还能再见到。 他也不知道萧琼安那几年经历了什么,但是不用想也知道必然是死里逃生活下来的,他觉得萧琼安天资聪慧,便想将这一身的本领传授于他,只可惜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求着人收徒,人家也不拜师。 “这不重要。”鲁小六说:“但你猜的没错,我在羌瓦人这些东西上发现了不少端倪。” 萧琼安面色一怔说:“是毒吗?” 鲁小六摇头道:“毒太明显了,且在宫中,这种宴席太医必然会随席,真能见血封喉的毒还无色无味,世上少有。” 说话间萧琼安便拳头一紧,肖想也是。 鲁小六说:“为了呈现真实,往往在将人关进去之后会让人沿着木盒上的窄口用剑刺进去,这些窄口本事经过精心布局的,伤不到人,但我发现这上面的窄口被人动过。” 说话间,鲁小六便指给萧琼安看,“又明显封浇的痕迹,重新按照大小在窄口旁边新开了一道,这样一来若是利剑刺进去,必然会出人命。” 萧琼安不懂各种关窍,但他听懂了鲁小六的话,说:“羌瓦人向来依附大祁,也从未听过羌瓦与大祁又任何仇怨,他们更是以能进宫为天子表演为荣。” “你那位世子朋友猜的不错。”鲁小六说:“大概是有人想借刀杀人。”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