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缉拿 即便已经开春,但谒都的寒冰却一点也没有要消融的意思,炉子里的炭火,将屋内烤的暖烘烘的。 方才司漠来报,耿东带人去了周逢俍的私宅,仝世博已经冒着严寒入宫的时候并没有避开霍闲。 “大厦将倾。”霍闲手肘搭在桌上,不在意的说:“早知如此,我这两刀白挨了。” 裴熠取了药,亲自给他上,他翻开包裹上口的纱布,见那伤口处的皮肉翻开了些,周围的皮肤泛一层淡淡的红,这痒大小的伤口比起他战时所受几乎称不上是伤,但此刻这条伤口横在霍闲那冷白的手臂上,裴熠看着,上药时却屡屡不知该从何下手。 素来大病化小,小病化了的定安侯今日行动格外受阻,半晌才包扎好。 屋内潮热正浓,霍闲起身之际被裴熠伸手揽住了腰,霍闲没有防备的一个踉跄撞进裴熠怀里,他避开霍闲有伤的那只手,一把横抱起霍闲说:“听闻你对外宣称伤到需要卧床数日,既然伤的这么重,侯爷屈尊伺候你一回。。” 他抱着霍闲往里走,路过烛台的时候顺势吹灭了一盏火,夜里只有一缕月光,隐约之中却见暧昧更甚,裴熠便低头吻在霍闲还留有余香的唇齿之间。 他抱着人走到榻上坐,让霍闲坐在他的腿上,与他对视。 霍闲环着裴熠,使自己与他贴的更紧,霍闲的衣衫早已经凌乱不整,搭在肩上的袍子被撩开了些许,乌发垂在下边挡住他一半的白颈,在月光下像是晃动的清泉。 明明是个该疯狂偷欢的夜晚,霍闲却偏要在这种时候说正事,他看着裴熠,不动声色的说:“周逢俍一出事,刑部尚书一职便空了出来,由谁来顶替,这个人很关键。” “那是皇上该头疼的事。”裴熠的手指绕着他的乌发玩,心不在焉的说:“此次皇上如此决断,说明刑部尚书人选他心中早已定好了,谁敢在这件事情上谏议便有结党之嫌,我就更不用操这份闲心了。” 霍闲的气息喷薄在裴熠的脖颈之间,他说:“那你该操心何事?” 他抵着霍闲,拥着他说:“几次三番都差点栽到他手里,比起新官,我倒是该去看看他这个前刑部尚书了。” “因账本一事,恐怕皇上正头疼要如何处置他呢,仝世博这一去,正好让都离院脱了手,打着个协助办案的旗号了。”霍闲说:“明日开朝此事便会传开,他要去的是大理寺监牢了。” 裴熠摸到霍闲紧致的腰线,隔着衣物,他手掌游刃有余的来回,若有所思道:“周家算是完了。” * 周跃文被带走那日才得知周逢俍那日为何发了那么大的火,坚持要带他去京兆府自首。 唯有他自首了,周逢俍才又可能免遭连累,如此才能抽出手来想办法就他的命,可在卢氏的坚持下,周逢俍这最后一条路终是没走成,直到看见穿着官差的人冲进家里的时候,周跃文才彻底醒悟过来,可为时已晚,他除了哭的不能自已,已经做不了任何事了。 卢氏向来心有成算,可也没见过这种阵仗,当即被震慑的六神无主,只一心扑道周跃文身上。 周跃文只敢在没有还手之力的平民百姓面前横,真的见了官,连屁都不敢放一个,此刻面对这些身着威严官服的差役,除了往卢氏身后躲,已经全然没有平日一丝一毫的神气。 耿东说:“周大人,都离院奉皇命办案,请周大人和公子跟我走一趟。” 耿东面无表情的样子就连周逢俍也不禁生出畏惧,都离院不受三法司所管,只听皇命,此刻他带亲自前来,不用多想周逢俍也早已明白所为何事。 周逢俍尽量将自己的畏惧尽收,装出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来,说:“不知耿大人能否告知,此为何事?” 饶是耿东为皇上办了那么多案子,见过那么多的人在见到他的时候生出畏惧,周逢俍这种态度他还是头一回见,就好像他真的不知道一样。 可惜他这种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镇定没有遗传给他儿子,周跃文仅仅攥着卢氏的手,啜泣道:“母亲,我不是有意的,你让爹救救我。” 周逢俍呵斥道:“孽子住口。” 这一声呵斥非但没有让周跃文镇定下来,反而让他洞察出周逢俍那隐藏不住的慌张,他紧紧咬着唇,呜咽道:“母亲......” 卢氏将他护在身后,低喃道:“母亲在。” 卢氏的声音就像是周跃文的定心丸,可他分明感受到卢氏那双止不住颤抖的手已经开始起汗了,他心里的还怕被不断地放大,不自觉喃喃低语起来,像告罪一般自言自语,“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这世间没有什么成长是用枉顾他人的性命来作交换的。 卢氏看着吓得手足无措的周周跃文,换换闭上眼,滚烫的两行泪从这个强势了半生的女人脸颊上滑下来,翻涌的情绪在这一刻再也忍不住,官差面无表情的将他门围在中间,她知道纵有通天的本事,在这种情况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