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没杀到,反而负了伤,李孑的郁闷可想而知。 回到军营时大火已然扑灭,借风势吹来的火星也只是烧掉了几件放杂物的帐篷,要说损失,也就只有几名救火的士兵不小心被烧到了好在救治及时,烧伤并不严重。 想到北周军营起火的粮仓,军备库和马厩,李孑终于觉得舒坦点了。 不过拿着金疮药自己给自己上药包扎的时候,她还是把萧成玦给诅咒了无数遍。 娘哎疼死她了! 秦大娘给的上药效果好是好,但疼也是真疼啊! 等上完药,她觉得自己整条胳膊都木了。 也幸好是左胳膊手上,要是右胳膊,她明天吃饭都是问题。 陈修走到营帐门口刚准备敲门,就听见帐内李孑痛哼的声音,犹豫了下还是坐到了营帐外默默等着,又悄声吩咐了李孑的亲兵待会送些热水来。 李孑给自家包扎好套上衣服刚拉开帐篷门就看到了坐地上正准备起身的陈修,四目相对。 “咳,”陈修一脸自然地站起来,“伤势怎么样?” 李孑抬了抬左胳膊,“不小心被划伤了而已,小伤。” “饿不饿,我去给你拿些宵夜过来。” 李孑忙用完好的那条胳膊摆了摆,“不用,现在夜色这么深了,别麻烦了。我也不是很饿!” “那好,我方才吩咐你亲兵提些热水过来,天色快亮了,你还带着伤,你待会洗漱一番好好休息吧!” 李孑点点头,“陈大哥,你也早些休息。” 陈修走后没一会,何东带人领着热水木桶过来,搬到营长里又放好水,这才退出去。 只有一条胳膊能动,李孑只能稍微擦擦身子,换了一套干爽的中衣,这才倒在床上,没一会沉沉睡去。 ······ 萧成玦刚刚行至北周大营内,还没来得及听下属汇报军中粮仓,军备处和马厩被人放火烧毁大半的噩耗,就因为这一晚上接连跟陈修,李孑交手,又带着伤在河中游了半个晚上,身上的伤因为水流冲刷流了一晚上的血,失血过多下又强撑着回到军营,坚持了不到半刻就晕过去了。 北周军营又是一番兵荒马乱。 翌日,萧成玦才悠悠醒转,萧虎硬着头皮进帐把昨天营中生的事故汇报了,抬头就见自家殿下面无表情地靠坐在榻上,眼帘低垂让人看不清神色,只周身气势让他连大气都不敢喘了。 良久,萧成玦才出声道:“萧虎,函回京,再调一批粮草和军备过来。” 萧虎顿了顿,才低头回道:“是,殿下,属下这就去办,殿下伤势未愈,望殿下好好歇息。属下告退。” 萧成玦挥挥手打他出去,没等萧虎走到门口,又被叫住,“给我端一张桌案过来,备好笔墨纸砚。” 萧虎以为自家殿下是准备自己亲自写信函,想劝又不敢,只好依言照做。 他又怕自家殿下的胳膊撑不住,就打算在旁边伺候笔墨。 萧成玦斜倚身子提笔蘸墨,正欲落笔就见萧虎在旁边铁塔似的站着,抬首冷冷瞄他一眼,“你还在这站着干什么?” 又在桌案上一扫,“再去给我那些朱砂颜料过来。” 萧虎:“······”感情是他理解错了。 帐内空无一人,萧成玦闭眼深思片刻,睁眼的同时,手中笔尖落于纸上。 他落笔的速度很快,勾画转折间不见丝毫停顿,不一会儿,寥寥几笔间就把一个人画了出来。 画中人斜倚着一棵粗壮的柳树,纤细的身姿裹着紧身的黑衣,脸上面纱掉落一半,隐隐能看到他面上的些许痛苦之色。一枚弩箭从他肩膀上擦过,黑衣撕裂见一抹圆润莹白在一片黑的背景下尤为醒目,几滴朱砂颜色点就的血迹盛开在肩头,仅仅用黑白红三色勾画出的画作,偏偏就让人无论如何都移不开目光。 这正是他昨晚上那惊鸿一瞥。 他本该看到这人就恨不得致其于死地,偏偏这么一幕始终萦绕在他心头,久久挥之不去。 看着看着,萧成玦就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笔尖上的墨滴无声无息滑下,最后啪的一声落于纸上。 也惊醒了沉思中的萧成玦。 “报!” 营帐外的声音传进来,萧成玦最后看了一眼桌案上的画纸,本想一毁了之,却在最后一秒又停住了手上的动作。 拿起折叠了几下塞进了枕头下方,“进来!” 萧虎去而复返,只不过手上多了一枚红色的竹筒。 “殿下,京城那边飞鸽传书。” “呈上来。” 萧虎把竹筒递上去的时候不着痕迹地瞄了一眼桌案,之间上面的白纸还是白纸。 萧成玦把竹筒打开,同时又吩咐道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