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行处置,将鸠摩罗什带回中原。 正月二十日,苻坚在长安城外给吕光送行,这是他们之间的最后一面。 寒风萧萧,刮在脸上如刀割一般生疼。 苻坚注视着吕光,他忍不住还是伸出了手去,为他拢了拢衣领,西域严寒,你多保重。 吕光到底是心软了,也许是碍于礼仪,他不得不与苻坚离别相见。 陛下,保重。 苻坚道,朕等你回来。 吕光露出久违的一笑,那笑中包裹着复杂的含义,苻坚看不懂,萱城也读不懂。 可他却没有给出苻坚回应。 他的身后有数万步骑大军,他的身旁有一辆车驾,帐帘被掀开,探出一个梨花带雨的脸庞来,白霜又在哭鼻子了。 他跳下车,几步跑了过来抱住苻坚,呜咽道,陛下,陛下,我要离开你了,你会想我吗?我那么讨厌你,你讨厌我吗? 苻坚的手无处安放,吕光强行攥住他的手落在白霜的身上,苻坚一抖,却没有移开。 不会,朕怎么会讨厌你呢。 那你会想我吗? 苻坚不知如何回答,正在这时,对上吕光射过来的凌厉目光,那里面有教人不得不回应的逼迫,想,想,朕会想你的,你是个好孩子。 白霜将脸擦在苻坚的身上,我都二十岁了,不是小孩子了。 吕光却拉白霜的手,走吧,我们出发了。 第三百章 西行记 白霜被他塞进了车内,还想扭过头来再看看最后一眼,吕光放下了车帘,不知悄声说了些什么,最后白霜再也没有探出头来。 萱城在苻坚的身旁静静的凝视着这一切,离别,离别,是该离别了。 就在大军转头出发的最后一刻,吕光忽然大步流星奔了过来,就在众人谁都没有注意下,他的双臂张开抱住了苻坚,只此一刻,他的手紧紧的抓住了苻坚身上的衣袍陷了进去,将脸深埋在颈间。 这个拥抱,太突然,突然到连苻坚自己都瞪大了眼睛,他的身体僵直了,一动不敢动,就像是被这大雪冻住了似的,下一刻,骤然变空,那个人,已经转身离去了。 萱城目瞪口呆,他怔怔的望着吕光策马扬长而去,消失在大军的最前方。 苻坚的身体忽然像是失去了支撑,陡然下滑,就在倒下的那一刻,萱城伸手揽住了他。 皇兄。 苻坚恍恍惚惚道,他,他 萱城痛苦道,他走了,他走了。 永远的走了,自此以后,你的身边再也没有他了。 萱城知道,这是史实,史笔记载,吕光于公元382年离开苻坚征伐西域,自此再也没有回到长安与苻坚相见,苻坚死后,吕光悲痛欲绝,命三军在凉州为苻坚披麻戴孝,追谥为文昭皇帝。 苻坚生前从未称帝,死后却被三人追谥为皇帝。 他在朕的耳边说了一句话。 萱城这般听苻坚喃喃自语。 他为何要说那句话? 萱城不想知道吕光说了什么。 他我们小时候不是很好吗? 这样不好吗? 萱城只是听着,不再多问,他知道,苻坚一定痛苦极了,内心复杂极了,他又想起了小时候,他是个念旧的人。 他从来没有见过任何人这样抱过苻坚,连他自己都不曾有。 苻坚陷入了前所未有的一种痛苦之中,一连几日,他愁眉不展,罢朝躲在明光殿中,就连萱城请来了苻朗和淳展之也没有将他救赎出来。 长安又落了一场雪。 一场如鹅毛般密集的大雪,周围一片苍茫。 天地一色。 美不胜收。 萱城本是多么的向往这北国千里雪飘的美景,可此时此刻他无心赏景。 苻坚似乎病了,而且病的不轻。 他从明光殿走出来的时候,无精打采,外面的太阳斜照在他的身上,可他却抬手挡住了面前的阳光,他在喃喃自语,为什么,我要让他去西域?我是不是错了? 你没错。萱城扶住他,这么柔声劝道,只有吕光能征服得了西域。 可是他却离开了朕。 萱城很想知道吕光在他耳边说了一句什么样的话,可苻坚不说出来,他是绝对不会开口去问的。 将师馥叫来吧,朕要听他讲讲西域的故事。 萱城陪着苻坚来到政和殿,正月的冷风迎面唿啸而来,萱城抖擞了一下,有些禁不住高处的寒风,苻坚看着他道,我们还是回去吧。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