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王嘉在进行灵魂引渡,他把你的灵魂引渡到苻融的身体里,苻融得救。 为什么是我?萱城沉默了片刻,薄凉的一句。 苻坚意料之中的镇静,他望着萱城的眼,四眼相对,谁先看穿谁的心就赢了。 因为在你的内心深处,你把自己当做了苻融。 萱城震惊。 他在做毕业论文的时候,确实是有这么一刻的错乱,仿佛在淝水之战中,那个身先士卒的大将不是古人,恰恰是自己亲身经历。 他看着自己落马中箭,他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血流进淝水中,他看着鲜红鲜红的水一股一股的飘向远方,白的尸体,黑的幽灵,他好几次在梦中惊醒。 他的耳边一直回响那个声音,我等你,我在河畔等你归来。 不是你? 不是我。苻坚摇头。 回到长安,你打算怎么安顿我? 还能怎么安顿,你是我的弟弟,是大秦阳平公。 你还想自欺欺人?萱城心沉。 我说的有错吗?你难道不是我弟弟?你难道不是我大秦阳平公?苻坚回应的天衣无缝,萱城还能如何反驳。 这个身份是他无法摆脱的,但同时也是庆幸的。 他能在前秦荣华富贵一世。 如果没有那一天的到来。 如果我说,我的灵魂走的那一天,你的弟弟能回来,你愿意吗?苻坚。萱城无比真诚的盯着苻坚,他期待一个回答。 我不愿意失去你。 苻坚回答的这么急切,这么干脆。 那失去苻融呢? 我已经失去了一次。 可他毕竟回来了,不是么? 你也来了,不是吗? 第一百二十七章 游子之殇 萱城静下来,一路上说了这么多也够了,足够让他回味许久了。 他确实需要好好来沉默一段时间。 以前从来没觉得长安是这么的熟悉。 当一下子回来的时候,那一刹那,他的心仿佛找到了归宿,离家的游子,找到了归途的路。 有点想他。他只能在心里这么默念着。 也许是到了长安,风沙渐渐来了,眼角一酸,他感觉有冰凉的东西溢了出来。 接着,一个温暖的肌肤触动上来。 怎么,离开大半年了回来,是不是想念故土啊。 萱城推开他的手,残忍反驳,不想,我恨不得一刻都不要待在这里。 口是心非。苻坚嗤的一声笑出来。 苻宏不知从哪里得来的消息,早早的就出了城,在灞桥等着。 苻坚一见是他,嘴角扬起一丝弧度,想笑又憋住,最后骂了苻宏一句,你这没眼见的东西,弄的这么大张旗鼓干什么,搞得好像全城人都知道我们出国了一趟。 父王别气,别气,是丞相让我来的,我假装打猎出城的,儿臣是太想念您了,这一别半年,儿臣实在忍不住要见您。 萱城对苻宏没以前那样的偏见了。 他为苻宏说了句话,宏儿他是好意,试问父亲在外哪个儿子不想念,大秦有他这么一个孝顺的儿子,也是社稷之福了。 苻宏向他鞠躬,皇叔巡游天下,辛苦了。 苻坚欣慰的笑了笑,语气好一片淡然,吾儿这次用心了,你皇叔和我外出巡游着实辛苦,也亏你有这一份孝意,大老远跑到这里迎接。 萱城瞄了苻宏几眼,他的眼里没有之前的敌对之意,萱城此刻倒觉得这位忠诚直性子的王子可爱多了。 三人边走边聊,苻坚忍不住给儿子炫耀自己在路上的辉煌事迹,萱城只听不发表看法,偶尔嘘嘘声,一副漫不经心,事不关己的模样。 哎,皇弟,你那次做的粥不错,好久没吃到你煮的粥了,宏儿,你可要好好求求你皇叔,到时候给咱们一大家煮个大锅粥。 大锅粥,亏你想得出来。 真的?没想到皇叔的厨艺这么好,那我真得请教请教。 萱城左盯大无赖看看,又盯小无赖看看,张口无言。 那对父子的朗朗笑声早就被耳畔的微微风声掩盖,萱城亦自动屏蔽。 还是长安好,繁华十里,盛世太平。 萱城刚一回宫就想到去拜见荀太后,他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议,从一开始的排斥厌恶到现在的亲近,似乎有一种天生的关系将他们绑在一起,然而,他们却并非母子血缘关系。 大半年没见到她了,心里想的有点变态。 也许,是该想想妈妈了,不觉的内心涌上一阵酸涩。 远远的,萱城看见一众宫娥搀扶着白发冉冉的老者在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