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黄粱一梦,元子兄还没做够。 桓温不气不恼,依旧淡笑,千百年后谁能记起你,悠悠一坟土,无尽苍凉,我若真能被后人记得,那今世便不算白活,安石兄,你是老庄学派,我却不是。 他看着萱城,缓缓道,我杀不了你们,更囚禁不了你们,你们跑什么,安石胆小,你们胆又不小,要不然此刻能跟我一同坐在这里,哈哈,安石,这么多年,你的老庄思想还是一点都没减,文玉可不信老庄。 苻坚朗朗道,我当然不信,帝王之心,怎能无为而治。 可你跟安石一样是朋友,甚至今天,你,他,我,敌对而立,可依旧能饮酒话下。 桓温举杯浅饮,此刻,他像君子的很,文雅的很,这是不是很神奇? 你的武昌之论不错,但我不想认同,武昌兵力会重,但绝不是以防你们南下,北伐多年,只有我们北上的份,岂能让你们南下,攘外必先安内,武昌,姑孰,徐州,寿春,谢家的人今年是闲不住了。走的时候,桓温悄悄的对苻坚耳语,你别不信,安石看似对我很客气,实则觊觎的很,不分散他们,岂能有我遗臭万年的机会。 苻坚亦轻声道,元子兄的主意不错,该让安石他们家他们孙孙辈辈们去修墙。安石起东山,醉在桃花山林,可修老庄之学却出卖了他,修身亦能平天下,儒道自古不相上下,表面道,实则儒,胸怀宽广啊。 桓温眼里闪过一丝的疑惑。 我们是朋友,可更是敌人。 苻坚和萱城一致认为,桓温心胸狭隘,容不下谢安族人,晋朝的城墙越修越高,防不了外面的人,却把谢家的人全得罪了。 他真的适合遗臭万年。 谢安是君子,君子遇上小人,只能君子,这是道家。 君子遇上小人,更小人,这是法家。 谢安不修儒不修法,所以他只能更君子,于是他在东山隐居。 萱城此刻也算明白了,轻轻的松了一口气,桓温不足为惧,真正能成势的是谢家那些子子孙孙。 我也这么看,谢安虽然在东山修老庄之学,可若要真的入世为官,那将会对晋朝的局势造成一番冲击。 萱城饶有意味的说,那你猜猜,到底是桓温厉害还是谢安厉害? 苻坚思忖片刻,摇摇头,我不敢妄下断论,他们两个,不是谁比谁厉害这么简单,都想名传千古,只是看谁是好名,谁是恶名。 这么说,兄长以为桓温必定是遗臭千年了。 未必,我可没这么说,苻坚扬唇笑笑,右手指着萱城,你呀,可真会给我下套,再说了,遗臭千年也算是名传千古了,不是么? 萱城亦笑笑,是呀,人人都想要名留千古,这千年之后,人们真正又能记得起谁呢?人人都有自己的事要做,为什么要去记起一些与自己毫不相干的古人呢? 第一百一十八章 是真名士自风流 他忽然有些伤感,想起自己在南京的时候,那是21世纪,距离前秦东晋都已经过去了一千六百多年,可是谁能记得苻坚是谁,谢安是谁,慕容冲是谁呢? 只不过是他们这些搞历史的圈子内的人在自娱自乐罢了。 苻坚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忽然轻声轻语,那你呢?千年之后,你还记得我吗? 萱城一惊。 千年之后,我只记得你。 这是萱城在21世纪说过的,他只记得那个动荡不安的魏晋南北朝时期有一位励精图治的帝王。 算了,说这些干什么,都是那桓温,自己想要遗臭万年,还蛊惑他人。苻坚似乎有点生气,全都怪在了桓温头上。 萱城道,我们去找谢安吧,算起来,在建康也有十来日了,该是向他辞别的时候了。 要走了么?可我还觉得,有些事没做完。苻坚恍惚道。 什么事,见了老朋友,又拜见了桓温,似乎没有什么人可以见了。 萱城自己思量了半响,又憋出来了一句,谢家的子子孙孙你总会见到的,有桓温在,不会有他们出头之日的。 苻坚点头,所以其实我们跟桓温是朋友,对吧? 哈哈。萱城第一次这么朗声大笑起来,你这么说倒是有意思多了。 政治上的朋友不一定是真朋友,只是利益相关罢了。苻坚说,谢安是君子,我们要是跟君子做朋友,虽然自己也成了君子,但对秦国来说就不是了。 那此行为何?我来建康只是为了见见故人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