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郑水根中气十足,他等这天等太久了! 郑福来脸色一变,转而又恢复自然,没人知道他们家这些事儿。 “你说谁资本主义尾巴呢?这青天白日的你们这么欺负贫下中农,还有没有王法了?”郑福来叫嚣着。 “有没有让我们检查检查就知道了。” “你们说检查就检查,要是查不出来怎么办?” 郑福来肥胖的身躯堵在门口不让进。 “检查不出来就证明你是好同志呗。” “笑话!那我不是任你们在头上拉屎?要是检查不出来,你这个村长就别干了!” 郑水根一指郑福来,“郑福来,你以为你是谁?这哪有你讨价还价的余地?给我进去搜!” 一声令下,身后十几个壮汉一起上来,把郑福来架走,郑水根一马当先带着人冲进了郑福来家。 郑福来犹自在后面跳脚,“你看看我们家哪有什么东西?你这就是在欺负人!” 郑水根扫了一眼,郑福来家前院确实没什么东西,他的目标也不在这儿,而是直奔后院去了。 郑福来有些心慌,但面上强自镇定。 “村长有东西!” 跟着进后院林子的人喊道。 “这儿有个鸡窝,里面有好些鸡蛋!” “这边有发现,那树上有鸡,肯定是这些鸡下的蛋!” “郑福来你还有啥要狡辩的?这就是你的资本主义尾巴!” “你说是就是啦?就咱这村这林子里这么些动物,要是哪天有个熊瞎子跑到你家了,那你也是有资本主义尾巴了?因为你养熊瞎子了!” “郑福来你别嘴硬了,这是鸡,不是什么熊瞎子,不是你养的还能是自己飞来的?” “你可说对了,这鸡就是跑到我们家后面的林子里的,我有什么办法?还能给他撵走啊?” “这些鸡蛋总是你家鸡窝里的吧?” 郑福来笑了,“这鸡就愿意在我们家下蛋,我还能让他去别处下去?就像你憋着一坨屎,我让你上别处拉你去吗?” 好些人忍不住笑,郑福来更是得意的仰脸,郑水根气的恨不得把他那大胖脸杵地上。 这时候派去搜屋子的人也回来了,“在厨房发现了一篓鸡蛋!” “那鸡也上你家里去下蛋了?” “那是俺家院里养的鸡下的,俺们没舍得吃攒的!” 这副耍无赖的样子,让郑水根一点办法也没有。 那女领导不会没有把柄就乱说的,肯定还有什么东西在的,郑水根想。 他想到女领导最后走那天,在驴车上跟他说的话,“你们这挺好的,篱笆外也有好东西!” 篱笆...他猛然想起这句话,看到了圈起林子的这片竹篱笆。 他那边走过去,余光看见郑福来笑着的脸明显僵硬了。 这更证实了郑水根的想法,他继续朝篱笆走去。清晨的阳光撒向大地,林子里被树荫挡住阳光,有些阴暗,除了树和杂草什么都没有。 可站在篱笆旁往外望,没有了这片树林的遮挡,篱笆外是一片绿油油的高杆粮食,沉甸甸的穗子已经弯了腰,绵延过去竟然有几亩地。 都是种庄稼的老手,谁还不认识这东西呢? “你别告诉我这些糜子也是自己长在这儿的。” 郑福来傻了,一般谁往这竹篱笆外头瞅啊,那面都是山石坡,没想到让郑水根给找到了。 他哆嗦的说不出一句话来,架着他的人松了手,他一下子瘫在地上。 事已至此,这就是硬生生的证据,即便是郑福来不承认也没办法! 郑福来被插上了牌子,带到了村里的广场上□□。 郑水根大声地念着他的几大罪状,底下的村民全都在看热闹。 “俺们一天天累死累活,挣这些工分,换来口粮都不够吃。他在那头吃香喝辣还不干活净养肥瞟,原来是净搞这些资本主义的道道!” “他们家从他爸郑有财那辈儿起条件就好,估计这资本主义尾巴翘起来不止一年了!简直就是喝我们的血,吃我们的肉!” 村民们义愤填膺,捡起地上的小石子、大石头往他身上砸去。 郑福来撅着屁股躲,还是被砸的鼻青脸肿,头破血流。 那些糜子都被砍掉充了公,那些鸡也都抓起来,郑福来家被搜查一空,所有好东西都是资本主义残留,都要没收。 就这么一下子郑福来家啥也没有了,雪白的大墙上都是被人踹出的脚印。 那些吃的喝的都成了他的罪证,连着过冬的粮食都没有了。 “这可咋办呢?”他媳妇儿哭着问。 “咋办?等俺带上村长,他们一个个都别想好!” 郑福来摸了摸缝在内裤里的钱,幸亏呀,幸亏那天早上他要去公社,他媳妇怕他把钱弄丢了,给他缝在了内裤里。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