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心):你的确和钟蕙兰不一样,她对师父有过期待,而你这个逼王只把师父当艹人设的工具人。 (表面):“叶道长人品端正,剑胆琴心,苏无涯自然不能与你相比。” 叶挽风倏地一顿,而后语气上扬:“‘剑胆琴心’这个词我喜欢。道友,你真有品位,值得一座有品位的洞府。” 说罢,他就继续美滋滋地鼓捣家园去了。 聂昭:“……” 她身边的男人虽然奇形怪状,不过都挺好搞定的。 真正不好搞定的,还是眼前这位不怒自威,一怒就暴露出狐假虎威的长老。 只听他厉声道:“钟蕙兰!你如此信口开河,贬损宗门声誉,若是让掌门知晓,只怕难逃罪责。” “罢了,念在你我师徒一场,你且去后山思过七日,好好想一想——宗门待你,待与你一般天赋超卓的好苗子,可曾有半分亏欠?” “……” 钟蕙兰默然半晌,没再与师父争辩,转身快步向门口走去。 临到门边,她平静地回过头来,深深望了天工长老一眼,一字一句道: “宗门未曾负我,但若负千万人而成就我,我亦不屑取之。” “我选择的道侣,在您眼中或许资质平庸、微贱如尘,但与您相比,他至少还能顶天立地。” “师尊保重,蕙兰拜别。” 第43章 挂路灯 “师尊保重,蕙兰拜别。” …… 聂昭:“啪啪啪啪啪。”(在内心用嘴鼓掌) 暮雪尘也难得地开了腔:“她很有骨气。” 黎幽慢条斯理地补充道:“就是傻了点。” 叶挽风沉迷于装修家园:“床放这行吗?” 钟蕙兰没有半分留恋,撇下怒发冲冠的师父,头也不回地出了院门,只留下一道青竹般挺秀的背影。 她人生得稳重,惯用的武器却是一柄雁翎刀。只见她“锵”地抽出刀来,劈手朝地下一掷,下一秒便踏着长刀腾空而起,雪亮的刀光好似流星一般,径直往山下去了。 “你——” 天工长老没想到她这般决绝,一时间七窍生烟,每一根花白的胡须都在颤抖。 “逆徒,逆徒!目无尊长,冥顽不灵,枉费我一番苦心!!” 聂昭见状,迅速酝酿了一下感情,在脸上揉出三分畏怯、三分孺慕、四分关怀,小心翼翼地走近前去,放低声音唤道: “师父。” “什么人……哦,是平儿啊。” 天工长老对小弟子格外偏爱,当场表演了一出川剧变脸,扭曲变形的五官一一归位,重新支棱起一副和蔼可亲的长者相。 “平儿,刚回来?” 他笑眯眯地望向聂昭,眉梢眼底写满慈祥,“外头出什么事了?我听怀雪峰有些响动,怕不是苏无涯又在闹腾。这小子,自从洛湘下山那一日起,便没让人省过心。” “师父,弟子听说……” 聂昭略一思忖,想起祝平在山门口的喊话,便顺着他的话头说下去,“好像有位仙官下凡,和苏长老打起来了。” “仙官?” 天工长老一怔,旋即面色骤变,“哪里的仙官?他们可曾说过,自己来自‘太阴殿’?” 聂昭:“……” 太阴殿的确来了,这会儿正在你面前飙戏。 身为一名经验丰富的演员,她心下暗笑,头却埋得更低,口中诚惶诚恐道:“弟子不知。” “……” 天工长老面上阴晴不定,阵青阵红,沉默片刻后开口道:“兹事体大,我须前往怀雪峰一趟。平儿,你莫要声张,先去冶炼场等我。” 聂昭:“?” 冶炼场? 春晖峰遍地都是冶炼场,你是指哪一座? 听他这语气,不像是指她方才经过的那些流水线,倒像是某个师徒俩约定俗成、不足为外人道的秘密所在。 换而言之,就是她要找的地方。 “平儿,你怎么了?” 天工长老察觉到聂昭一瞬间的愣怔,倒也不曾怀疑,只是关切地询问道,“莫不是又像上回一样误服丹药,把冶炼场都忘了吧?”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