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昀并不知道她能够听到那么远的声音。 苏青宁也没有说,只是装作煮茶凝神静气地在那里偷听。 其实平常时候她也并不能听得这么远,只是这次真是凑巧了。 他们所在的营帐在松坦思仁的下风处,再加上营帐之间并不具备什么隔音效果,声音借风之力吹了过来。 她听了好一会儿,一壶茶已经煮好了,那边两道声音方才停歇。 两个人讨论的事情太过阴损了,苏青宁犹豫了一下从另一个角度把话说了出来。 现在的事情已经完全超出她的可控范围。 只有告诉沈昀此事才能得到完美地解决办法,否则这样拖下去对大梁不利。 “大人……”苏青宁唤了沈昀一声,引起他的注意后把煮好的茶水分到他的茶盏里去。 沈昀看她这般模样是怎么明显的有话要说,抬手示意她只管说便是。 “我先前……先前之所以会在烟儿和花儿那里 ,是因为我看到了一个大梁官员在松坦思仁那儿……”苏青宁这是要移花接木。 将她刚刚偷听到的事情接到先前的时间上去。 “我知道,丁文山也来了。”沈昀自如地接话,他不是没有成算的人,出了丁文山这样的一个大的变数,他怎么可能会被蒙在鼓里。 苏青宁惊讶过后,很快想明白了,她径直道:“那大人可知他们在营帐之中时谈了什么?” 沈昀一手端着茶盏,一手拿着茶盖轻轻地在茶里拂着,将茶沫沾了低头喝了一口。 果然是苏青宁煮的茶,与别人弄的就是不一样。 还是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 他咽下茶水后深吸了一口茶香,看着一脸认真地瞧着他的苏青宁,她停在了那里,双目注视着他,似乎在等待他的指示。 “我喝我的,你说你的。”他抬手示意她继续说,不必在乎他的回答。 “丁文山那人从在大包梁村时就不安好心,这次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混进吐番营地的,我就想看看他跟松坦思仁说些什么。” 于是苏青宁就说到了她躲在营帐的隐蔽处偷听。 接着她就借着这个契机把刚刚听到的事情说了出来。 “丁文山果然不怀好意,他是来请松坦思仁不要同意议和的。” 沈昀冷哼了一声:“丁文山,他胆够肥的,松坦思仁不会听他的。” 后。 吐番人长途跋涉至此,又如此没有准备,他们可这次不是真的来攻打大梁的。 因为他们十分有自知之明。 吐番相对于强大的大梁来说不过是弹丸之地。 他们之所以存在全是因为他们所在的地方多山多荒漠,气候条件也不佳,大梁曾经在全盛时期也不是没有把他们拿下来过。 但是他们的自然条件实在是太差了,谁接手拿在手里都是一个累赘。 从他们那儿不仅征收不到什么赋税钱粮,反而还要大梁朝廷给他们拨款拨粮。 每年光是给他们都是一大笔损耗,后来他们闹事,大梁先皇顺势就把他们给分剥出来了。至此后留下圣旨,也不必再给他们按时拨钱粮了。 由此朝廷顿时少了一个活累赘。 松坦思仁此时虽然能够领兵打进大梁都城,但并不代表他就真的具有灭掉大梁的本事。 他们终归只是纸老虎,至此,全是因为他们得了朝廷中人与他们里应外合,抓准了时机。 要是真刀真枪地与大梁边疆守军干架,他们完全没有赢的可能性。 所以松坦思仁很清楚眼下他该要的是什么。 就算丁文山跟他说了那样的话,沈昀给他的评语也是松坦思仁不敢接受。 苏青宁睁大眼睛,惊讶地看着沈昀,不得不说他真是聪明得不要不要的。 他说的话就像是完全复刻了松坦思仁说的话。 苏青宁禁不住皱眉,她甚至有些怀疑他是不是也能听到他们说的话。 不然他怎么能只通过她提示的几句话就能把松坦思仁和丁文山两人之间所说的话复盘百分之八十以上。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