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别人一座庄子,那户人家就要告官抓他。 他想着他既然已经抢了,那就按照市价给些银两补贴那户人家便罢了。 谁知道那户人家前脚刚拿了他派人送去的银票,后脚就跑到顺天府衙门将他给告了。 沈昀听着这仍旧不算大事。 凭他太子的身份,底下的人不懂事抢座庄子,也能轻易摆平,况且已经给了银两了。 事情肯定不仅仅这么简单。 “那庄子里可有甚见不得人的东西?” 梁成邺惊讶地看着沈昀,听他连多问一句都不用,一下子就问到了点子上,他吞吞吐吐地道: “问题,问题就出在这座庄子里。” 原来那庄子位于北郊,里头有好些制备铁器的作坊。 这就罢了,偏偏那些作坊里正在制的是军队所用的长枪、利箭。 沈昀大惊:“私藏大量铁器,还制备武器,这是要谋反吗?” 梁成邺闭上眼,手里端着的茶盏轻轻一抖,差点撒出来。 “父皇知晓了此事,与你的反应一模一样。” 所以这才是梁成邺被禁足的主要原因。 毕竟皇帝看重他,只是因为他是作为他的接班人的所在。 却不是现在就要取代他的所在。 我自愿把位置给你坐,跟我还没有坐够,你要强抢来坐,这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概念。 不管在任何朝代,哪一任皇帝都不可能允许有想要谋夺自己位置的人存在,哪怕那个人是自己的亲生儿子。 不过幸好梁成邺落在皇帝手上的把柄仅仅只有那间制备武器的庄子。 并没有迹象表明他有招兵买马的嫌疑,故而这是一个尚有漏洞的棋局。 也是皇帝没有大肆责罚梁成邺的原因。 “太子殿下可知是谁人在背后动的手脚?”沈昀在短暂的震惊过后,已经慢慢地消化了,主动与梁成邺分析起此事来。 梁成邺痛苦地摇头:“不知,本宫不知,本宫想着,莫不是宁皇叔,还是二皇弟,四皇弟……” 梁成邺把留在京城却跟他关系并不算亲近的皇族之人全都猜了个遍。 沈昀听得直摇头:“太子殿下这般瞎猜跟下网打鱼有甚区别?” 都是一网子下去,甭管大小鱼都在网里,至于是谁主使,依旧不知。 “会不会是宁皇叔?他……当时事情抖出来的时候,他还在朝堂上当众弹劾过本宫。”梁成邺在沈昀鼓励的直视下,也开始慢慢地恢复他身为太子应有的风度和理智。 沈昀摇头说这事儿现在这样猜测没用,首先得把跟此事捋清楚,至少得把他侍妾的兄长找来。 这话一出,梁成邺又沉默了。 沈昀眉心微拧大胆猜测:“他出事了?” 梁成邺点头,苦笑道:“我就知道什么事都瞒不过谦之。” “殿下,请恕下官无礼,问你一声,这事儿你是真不知情还是……”假不知情? 剩下的几个字沈昀没有说出来,但梁成邺一寻思便明白了,他坚定地摇头:“谦之我以为你是了解我的,我身为太子,我何至于,何至于如此……”如此着急? 皇位的事情皇帝也不是一日两日跟他说了,待他归天后,皇位自然是他的。 梁成邺说得很急,急得他胸口起伏,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 沈昀看似是在凝神屏息听着,其实他是在看梁成邺脑子里的想法。 因为梁成邺所说的只是表面上的事实,但其实并不是如此。 皇帝其实正值壮年,身体康健,但梁成邺这个太子殿下却不然。 他自打出娘胎就有些病弱,这么多年病恹恹的,虽然会奉皇命时常会去金銮殿上听政,但多数时候是歪在东宫里,去的最远的恐怕就是南郊青云山里外的马场了。 什么南巡的差使,北狩的荣耀,梁成邺因为身体病弱缘故他全都去不了,因而那些事情先前都由当朝最受宠的三皇子替他去了。 后来三皇子因为别的事情被拉下马,驱逐出京城,虽然现在又被召回京了,还封了王,但这些事儿却已经与他无关了,便自然而然地落到了二皇子和四皇子身上。 他这个身为皇帝嫡长子的太子因为病弱是无福受用的。 想到这些,梁成邺心里不是不难过的,可谁让他的身子骨偏偏不争气了? 唉,身子骨不争气,他也只有在别的地方争气了!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