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已至,这便意味着到了数九寒天之际。 可顺天府位置偏北,如今已经飘起大雪。沈昀犹记得记忆中那个扎着两个丫髻的小丫头最喜欢下雪。 那次下雪,她喜滋滋地冲出房间,一头钻进院子里耍雪。 不过薄薄的一层雪竟让她玩得不亦乐乎,那新鲜劲儿连在京城看惯了厚雪的他都忍不住跟在她身后用脚踩了好几回雪。 沈昀下意识抬起脚跟在雪地里用力摁了几下。 他脚上穿的还是苏青宁去年给他做的羊皮大靴,厚厚的羊皮里缝着羊毛,再穿上羊绒袜,他根本感觉不到一丝寒意。 “本一,君山可有消息传来?”沈昀道。 “公子,人刚到,尚未有机会。” “抓紧,必要在年前传消息回来。” 不知道今年他生辰是否仍然能收到她的礼物。 沈昀低下头,认真地看着地上的雪。他若收不到,瞧她那么喜欢雪,就该带她来看看雪。 远在君山县城葡萄庄的苏青宁正在猫冬,她并不知道有人正在惦记着她。 她参加完了苏绿宁的定亲仪式后,又去了老宅,这回苏老三和钱氏有些蔫蔫的,没有了什么逞能的心思,只是看到她极其的冷淡。苏青宁知道这一切都缘于她四叔在乡试中没有考中举人有关。 两人原本雄心勃勃,觉得自家儿子轻而易举地便考上了秀才,那么考个举人想必也不算什么,可惜现实很快就打脸了。全村就只有丁文山考中。 丁家人于是又在大包梁村抬起了低了好久的头。 不过好在苏明礼也没有考中,苏老三夫妇稍微找到了一丝丝安慰,不然可真是受不了。 苏青宁也乐得苏老三夫妇不找她的麻烦,她着重打量苏老四。因为之前与他多次同行,苏青宁跟他交情匪浅,有些担心他因为没有考中而难过。 但当她跟着他来到院子里的葡萄树下坐着时,苏青宁观他情绪,不说神采飞扬,也极是精神,似乎乡试落榜并没有对他造成太大的影响。 “四叔……”苏青宁本想劝慰他几句,苏四却笑着抬手按住她:“别人不了解,难道青宁你也不懂我?靠前我能考中秀才用一句俗话说就已经是走了狗屎运了。 要不是你介绍沈公子给我认识,让他教我和明礼,我们压根连院试都考不过。” 跟苏老三所不同的是,苏四对自我的认知十分清楚。 只是令苏青宁有些疑惑的是,苏四话中透出的意思。 他说是沈昀是因为她才会教他跟苏明礼的? 她记得当时她是跟沈昀说来着,但当时他并没有同意,后来还是苏绿宁找了他之后,他才同意的。 因而苏青宁一直以为沈昀是在给苏绿宁面子,还为此事心里头不舒服了好久。 心道沈昀吃他们家的喝他们家的,用他们家的,不给她面子居然给苏绿宁的,这就让她颇为不高兴。 “啊,你不知道,当时沈公子说了如果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他是万不可能给我们开小灶,更不用说把他自己总结的四书概论给我们了。” 苏青宁沉下心来认真地听着,这才知道,原来当时苏绿宁虽然的确去找过沈昀,但是人家根本没鸟她。 沈昀最终答应教导苏四和苏明礼,还是因为她的请求。 不知道怎么,她心里一下子舒服了许多,至少花在沈昀身上的那些心思没有白费。 “其实你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