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昀抬眼望望渐渐有些黑沉的天温声道:“你想听我家从前的事情吗?” “啊……”苏青宁眨眨眼睛,然后在沈昀充满希翼的眼神中拒绝了:“呃,我很想听,不过我现在有些困了,改天,改天说可好?” 天啦噜,她可不想听,而且她也不用听,沈昀家是什么情况她再清楚不过了。 京城豪族,名门世家,可一朝运气不好,受了东宫牵连这才天降横祸,致其沦落此地步。 她不知道如今的沈昀到底是怎么想的,怎么突然间决定对她敞开心扉了。 难道是她最近对他太好,让他引起了误会? 呃,这可不好,不好,他们俩个能在一起的前提是沈昀不能回京,恢复不了身份。 可是熟知书中后续故事的苏青宁知道,这样的可能为零,沈昀注定是要回到他离开的地方,也注定会从他父亲摔倒的地方站起来,重新让他们沈家站立在大梁朝的权力极峰之上。 而她不过是一个误入此间的异世魂魄,而此时身为普通的乡野村姑,她并没有什么大的志向,只想让家人和自己避免那场未来的祸事,然后顺便过上小富即安的米虫生活。 她无意过多的介入他的生活。 “我知道了,对不起,是我……”想多了,以为她对他好,是说明他们之间…… 沈昀突然想起陶晋仁在醉风楼上那般直白的明示,他的心中涌起一抹苦涩。 陶家少东家身具半城的身家,而他不过是奴籍,怎么不是想多了? 原本美好旖旎的夜晚突然间以两人莫名生出来的心事而打断,各自回到各自的房间,夜太长却无眠。 翌日起来,苏青宁发现庭院里湿了,青石板铺就的院子里显出了青褐色,院外那棵早就种在那里的桂花树下积了一地的桂花,金黄可爱,如同铺了一层金灿灿的地毯。 她无比可惜:“唉,要是早知道昨晚那么好的月色都能突然变天下雨的话,我昨儿个下午就不应该心软,早早就该把这桂花摘了的。” 只昨日好歹是正经的中秋节,有月饼没桂花香,也不是回事,便想着今儿个采药回来再摘。 可哪曾想,昨天后半夜居然刮风又下雨,可惜了这么多桂花,也可惜了她还没有成形的桂花糕就这样没了。 身后气息一变,沈昀幽幽出声:“天气之变,风云之象,历来就难以莫测,便如这女子之心,海底之针一般。” 苏青宁心头“咯噔”一跳,沈昀这是在记昨夜之仇吗? 遭了,她怎么给忘了,沈昀此人表面看着温润尔雅,如玉如珠般,可其实却是个最爱记仇的主,要不然书中原主一家人也不会死得那么惨了。 她缩了缩脖子,沈昀就站在她身后,她能感觉得他的气息喷在她的后脖子和耳朵上,浑身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回过头去,她刚想解释一句,却听沈昀已淡淡地开口: “我已经与你爹娘说好了,这就上山采药吧。” 苏青宁看他身后背着背篓,里面放了小锄头和镰刀,手里拿着一个油纸包,见她看过去便顺势递给她,说是他们的早饭。 要走的山路很远,怕时间来不及,早饭是她娘烙的饼,边走边吃。 苏青宁觉得浑身不得劲儿,她明明拿的是一个小村姑的人设,前期走的也是种田文的套路,怎么突然间有一种阴私权谋的错觉。 她暗戳戳地脑补了一出跟沈昀有关的大戏,然后把自己吓出了一身冷汗,得出一个结论,这个沈昀不仅不能欺负,而且还要好生的厚待着,可千万薄待不得,不然就会引来万千麻烦。 有此想法后,苏青宁决定还是走前后确定好的讨好沈昀路线。 诸事在不妨碍自家人利益的前提下务必以他的需求为先,再不轻易对他的要求说不。 沈昀本在前头带路,突见身后之人落下一大截,不由回身来看,奇怪道: “山中树木繁茂,清风徐来,你怎地出了一头汗?” “呃,山路不好走,有些累着了。对了,昨夜你不是说要跟我说说你家以前的事吗,不知道现在……”苏青宁试图补救,早知道他沈昀是那么记仇的一个主儿,她怎么能拒绝了,就算再不想跟他以前和以后的生活沾上边,也不能在这个时候拒绝呀。 好不容易地修复好的关系,可别让她又给弄砸了。 “以后再说吧,到了,你采苍耳子,我采些三七。” 苏青宁张了张嘴,想说什么,看了一眼忙碌起来的沈昀把话吞了回去。 罢了,以后有的是机会说。 她记得《本草纪要》里面说苍耳子是治疗感冒一类的中药,并不是于氏需要的暖宫调身子的药材。 她采了一些之后去问沈昀,说还需要她帮着采什么药,附子,或者是黄芪。 沈昀眉头微挑:“你真要去采附子?” 苏青宁点点头:“我之前看过你开的药方,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