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很好,撩人的夏风拂过,吹动稻田中的水稻低头俯首,溢出阵阵金黄的波浪,满满都是丰收的美景。 沈昀感受着后背之上那个少女突如其来的沉默,他感觉到了苏青宁心思的转变,但这又如何,他顾不上。 原本玉佩的事情他可以选择一直不说,毕竟他追着苏青宁出来是为了防止她手中另外一块被丁文山骗走。 这玉佩表面不显,因而它的价值不长眼的看不出来,不然早就在他被发配流放的时候就被人搜走了。 可要是遇到识货的当铺掌柜,难保不要脸的小人丁文山不会再度动心思。 “如果不是刚刚的事情,你是不是根本就不打算把你已经拿回玉佩的事情告诉我?”苏青宁突然开口,声音是沈昀从未听过的清冷,隐隐透着一股淡漠。 沈昀没有说话,苏青宁便当他默认了。 “所以你一直跟在我后面,明明知道我被丁文山所骗,你也没想过要提醒我一句是不是?” “就连遇到打劫的,你也能够袖手旁观,直到最后关头才……”沈昀没有说话,苏青宁却已经从他的沉默中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沈昀低头目不斜视地看着路,仿佛脚下所踩的不是平坦的黄土路,而是一条布满荆棘的小路。 他虽是心有谋算之人,但并不习惯说谎,苏青宁所猜的都是对的,事实上,要不是他听到苏青宁朝丁文山喊的话,知道她遇险全是因为要为他取回玉佩。 可能苏青宁最后遇险,他亦在犹豫要不要救她,毕竟她对他的虐待与打骂他可从未忘记过。 这般想着,沈昀的心莫名其妙的抖动了一下,好像一根针扎进了某个器官里。 “好的,我明白了。”苏青宁突然挣扎,强行从沈昀背上滑了下来,在路旁捡了根树枝借力前行。 这样就好,先前是她想太多,沈昀终究还是书里那个沈昀,为了报仇,为了重震沈家声威不择手段,图谋算计的他。 回去后,苏青宁便将玉佩的另外一块还给了沈昀。 他收了,苏青宁在他漆黑的眼眸中看到了久违的神采。 而她自己说服自己正确认识沈昀后也算是解了一桩莫大的心事——暂时不用担心沈昀以后因为家传玉佩的事情杀他们一家了。 接下来的事情一如沈昀所猜测的那样,丁文山被下田劳作的村人发现送回家去,他未敢提及苏青宁半个字,只说自己不小心滑了跤,这才摔得鼻青脸肿。 此事盖过,丁文山养好伤后不死心又特地来寻过苏青宁几次。 当时苏青宁很想指着他的鼻子大骂他的无耻,但想到丁文山日后在京城也会有一席之地,又忍了回去。 毕竟她一骂开,丁文山肯定就会想到暴打他之人是她,这岂不是又给自己惹了一场麻烦。 她本着不得罪丁文山的态度以要在家中绣花做家务为由拒绝了他的一切纠缠,还透露出她已经从沈昀那里知道了玉佩被取回的事情。 丁文山这才慢慢歇了要从苏青宁身上榨取好处的想法,不过生命不息,科举未考,苏青宁相信狗改不了吃屎,此时看着他消停了,但他以后指不定什么时候又会再跑出来作妖。 此事终于告一段落,接下来便要忙夏收的事情了。 今天苏家院子十分热闹,原来是苏老三召集了他的四个儿子一块儿商量着该怎么分配农活,稻谷熟了,要夏收了。 苏青宁没有上前,只凑近站在房间门口偷听的于氏小声问道:“娘,祖父不是已经把我们大房分出来了吗,怎么割禾还是要叫上我爹?” 于氏黑黄的脸上一暗叹息一声:“咱们家只一亩水田,有你爹和我、沈昀三个壮劳力,不过三四天的功夫就能捣腾完。 可东院有十二亩田,却只有你二叔、三叔、二婶三个壮劳力,凭你爷和你奶的精明不得把我们算上吗?” 苏青宁根本不用细品便明白了她爷打的什么主意,这不就是摆明了要征用她爹她娘和沈昀当免费劳力嘛。 她有心让她娘劝劝她爹别答应得那么轻快,活计可以去干,但该谈的条件却是要谈的。 可于氏摇了摇头按住了她,用小得不能再小的声音道:“你爹再宠你,你爷也还是他爹。” 孝之一字大于天,压在头顶能把人压死,作为妇道人家,多余的话不能说便不要说。 母女俩这番无声的交流才刚落下,院子里的人已经散去。 苏大海反身回来看了于氏一眼,浓眉紧皱,脸愁成了一张苦瓜脸,但到底什么都没说,低头摸了把新买的镰刀就着磨刀石磨起来。 “爹,我来帮你。”苏青宁挨着苏大海身边光滑的石头坐下,学了他的样子也拿了一把镰刀磨着。 刺耳的磨刀声响起,苏大海就着这股噪声把刚刚东院商定的事儿说了: “十二亩田,m.HZgJJx.coM